陆阳和向羽带着工具往上游走了二十来米，选了个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
“就这儿了，”陆阳用冰镩敲了敲冰面，“这底下肯定有蛤蟆窝。”
两人又是一通忙活，冰镩“咔嚓咔嚓”地凿着，冰屑四溅。没多久，第二个冰窟窿也凿开了。
“来，把抄网给我。”陆阳伸手。向羽赶紧递过去一个长杆抄网。
陆阳把抄网伸进冰窟窿里，在水底来回搅动。冰凉的河水溅到他脸上，他也顾不上擦。
“这样就行？”向羽好奇地趴冰窟窿边上看。
“嗯，蛤士蟆在水底石头缝里猫冬呢，这么一搅和，它们受惊就会往下游跑，正好钻进咱们下的网里。”陆阳一边搅和一边解释。
搅和了十来分钟，陆阳收起抄网：“差不多了，咱回去等着收网就行。”
两人回到下游的冰窟窿处，打着手电往水里照。水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哥，能抓着吗？”向羽有点着急。
“急啥，得给蛤蟆点时间往下游。”陆阳倒是很淡定。
两人蹲在冰面上等着，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等了差不多十五六分钟。
“差不多了，开始起网！”
他和向羽一人抓住渔网的一端，慢慢往上拉。渔网沉甸甸的，明显有货。
“有了有了！”向羽兴奋地喊起来。
渔网出水的那一刻，两人都乐了。网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蛤士蟆，一个个肥嘟嘟的，有的还在蹬腿儿。
“卧槽！这么多！”向羽眼睛都直了，“这得有多少啊？”
“少说也得二三百只。”陆阳也挺高兴，“赶紧的，装麻袋里，别冻死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蛤士蟆从网上摘下来，往麻袋里装。蛤士蟆冰凉滑溜，在手里直扑腾。
装完一波，陆阳又把网下回去：“再来一网，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
如法炮制，两人又在上游搅和了一通，回来又起了一网。这网也不少，虽然没第一网多，但也够瞧的。
“行了，见好就收。”陆阳看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再多咱俩也不好往家里拿了。”
两人收拾好工具，扛着麻袋往回走。麻袋里的蛤士蟆还在不停地动弹，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哥，这回咱可发财了。”向羽美滋滋地说，“这么多蛤士蟆，能卖不少钱吧？”
“是值不少钱。”陆阳笑道，“这玩意儿大补，留一些好的趁着冬天给咱们爹妈补补，剩下的卖了。”
“行！”向羽点头，“我爹就得意酱焖公狗子。”
这哈士蟆也叫林蛙，雪蛤。是东北林区特有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属于山珍之类的。当年这东西都是贡品，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到。
母的林蛙叫做母豹子，是因为雌性林蛙的肚皮上有类似豹纹的花纹。
公的林蛙则被称为公狗子，可能是因为其动作灵敏，小狗一样灵活。
公狗子一般都被大家吃肉，而母豹子则是大家留下来卖钱了。
其价格昂贵主要是因为其体内含有林蛙油。林蛙油是雌性林蛙的输卵管，具有极高的食用和药用价值。
林蛙油富含蛋白质、氨基酸、微量元素和荷尔蒙等营养成分，被誉为“软黄金”和“动物人参”。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比较昂贵的东西。
等二人回到屯子里，天已经黑透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两人各回各家。刘美兰看见他们扛着这么大个麻袋，吓了一跳：“哎呦我的妈呀，你俩这是整多少啊？”
“妈，快找个大盆，装蛤士蟆。”陆阳把麻袋放下，“我俩抓了可多了。”
刘美兰赶紧找来一个大洗衣盆，陆阳把麻袋里的蛤士蟆倒进去。蛤士蟆哗啦啦地堆了一大洗衣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这么多！”刘美兰也惊了，“你俩这是上哪儿抓的？”
“就南坡那个水潭子，”陆阳说，“妈，就这些也才一半，剩下那一半让小羽领回家了。先给我装点，我给赵大爷家送点。”
“行，你快去快回，回来吃饭。”刘美兰说着，已经开始挑拣盆里的蛤士蟆了。
陆阳拎着一串用麻绳穿起来的蛤士蟆，先去了赵德柱家。
赵德柱一看这肥嘟嘟的蛤士蟆，乐得合不拢嘴：“好家伙，你小子可以啊！这大冬天的还能抓着这玩意儿？”
“大爷，您留着炖土豆吃，香着呢。”陆阳笑着说。
“好好好，谢谢我大侄子！”赵德柱拍着陆阳的肩膀，“有空来大爷家喝酒！”
从赵德柱家出来，回到家，刘美兰又给重新做了一小盆蛤士蟆炖土豆。蛤士蟆炖的油润油润的，香气扑鼻。
“快洗手吃饭！就等你了。”刘美兰招呼陆阳。陆山河已经盘腿坐在炕头了，手里捏着小酒盅，看着那盆硬菜，显然很是满意。“我大儿子是真行啊，这大冬天还能整着这口鲜灵玩意儿！”
刘美兰闻言笑道：“可不是嘛，阳子现在可能耐了。”
陆阳洗手，上炕。一家五口围坐在炕桌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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