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处于休眠或彻底关闭状态。”凯勒布快速扫描后得出结论,“没有检测到主动的能量流动。但是……”他将扫描仪对准机柜后方和地板下方,“有微弱的规则场残留,而且……有线路延伸出去。不止一条。”
他蹲下身,用工具小心地撬开控制台附近一块松动的地板格栅。手电照进去,下面是一个浅层线缆槽,里面密密麻麻排布着数十根颜色、粗细不一的线缆,许多都包裹着特殊的银色屏蔽层(泽农技术的特征)。这些线缆如同神经束,从机柜后方汇聚而来,又分成数股,沿着不同的管道或槽隙,延伸向墙壁和天花板,通往校园的各个方向——毫无疑问,连接着那些隐藏的传感器。
而其中一股最粗的、包裹着黑色厚绝缘层的线缆,单独走线,方向明确地指向……**水塔**。
“主信号汇总线路,以及专门通向水塔增强/转发装置的支路。”凯勒布指着那根黑色线缆,“节点关闭后,这些线路理论上应该‘断电’。但水塔那边的结晶核心,可能反过来通过这根线路,微弱地‘逆流’汲取着什么,或者至少,这条线路成为了它规则辐射的一个天然‘波导’。”
“能在这里切断它吗?”林婉问。
“可以物理切断。”凯勒布检查着线缆槽,“但需要小心。这根线缆可能仍然承载着微弱的规则‘势能’,直接切断可能引起小范围的反冲。而且,切断它是否能有效削弱水塔辐射,还不确定。水塔结晶本身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自持的污染源。”
“先不急着切断。”林婉决定,“看看能否在这个节点上,找到历史记录、操作日志,或者任何关于‘陆明’、关于如何安全处理水塔的信息。节点既然叫‘沉默之间’,或许它本身就有‘记录’的功能。”
凯勒布开始尝试检查控制台。他清理了主要面板上的灰尘,找到几个可能是主电源和备用电源的物理开关。尝试拨动,毫无反应。节点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外部能源供应。
“需要独立的能源才能启动它,哪怕只是读取存储介质。”凯勒布皱眉,“看这设备的年代,可能是老式的磁芯或早期固态存储。就算有备用电池,几十年也早耗尽了。”
沈岩则在房间里慢慢走动,用他的感知去触摸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那种冰冷的秩序感,在这里更加集中。他仿佛能“听”到一些极其微弱的、规则层面的“余音”——那是设备运行时,规则逻辑流转的痕迹,如同唱片沟槽里残留的极细微磨损。
当他走到房间最内侧的角落,面对着一面看似普通的混凝土墙壁时,他脑海中的信息碎片,突然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不是与泽农技术同源的那种共鸣,而是……更接近他在镜廊中后期,接触维拉德“回响”时的那种感觉——一种带有**强烈个人意志与情感印记**的规则残留。
他停下脚步,将手轻轻按在冰冷的墙面上。
“沈岩?”林婉注意到他的异常。
“这后面……有东西。”沈岩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不是设备……是……‘记忆’。很个人化的……带着痛苦和……决绝。”
凯勒布立刻用扫描仪对准那面墙。“墙体结构……后面似乎有很小的空隙!不是管道,更像是一个……嵌在墙里的保险箱或者储物格!”
他们仔细检查墙面。很快,在靠近墙角离地约一米五的高度,发现了一圈极其细微的、与周围墙体颜色和纹理几乎完全一致的**矩形接缝**。接缝处被巧妙地用类似墙皮的材料填充过,但年深日久,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凯勒布用工具小心地沿着接缝刮擦、清理。渐渐地,一个大约三十厘米见方的、嵌入式金属小柜门的轮廓显现出来。柜门中央,有一个简单的钥匙孔。
“钥匙……”沈岩想起回响的话,“‘钥匙……在光与影的交界’。”
“光与影的交界……”林婉环顾这个只有手电光照亮的地下室。光与影在这里界限分明,手电光束照射之处是光,之外是浓重的影。但“交界”在哪里?是光斑的边缘?还是某个特定的、光影交替的位置?
她的目光落在了控制台侧面。那里有一个老式的、指针式的**规则强度仪表**,虽然指针停在零位,但表盘是半透明的,后面似乎有一盏小小的指示灯(早已熄灭)。手电光斜斜照在仪表上,在表盘玻璃上产生反光,同时也在控制台金属表面上投下仪表的**阴影**。
光与影……在仪表这个物体上,同时存在。
她走过去,仔细查看那个仪表。表盘玻璃很厚,边缘有密封胶。她尝试用手指按压、旋转表盘外圈,没有反应。最后,她的手指碰到了表盘下方的金属基座——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米粒大小的**凹痕**。
林婉心中一动,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细长的探针,轻轻插入那个凹痕。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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