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什么撤！友军已经在前面咬住他们了，咱们得把这仗彻底打赢！后面那些武器装备，挑最好的拿走 —— 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给我一挺都不留！全部带回去！”
“是！”
张大彪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表情十分怪异。
“快跑！”
“快啊 ——！”
四面八方的鬼子彻底乱了套。李云龙这边虽然只剩下六百来号人，但晋绥军的主力已经端着捷克式步枪和歪把子轻机枪，从侧翼迅猛扑来，如同赶羊一般，把三千多鬼子往野狼峪的方向驱赶。
“大彪，收拾这群残兵败将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王怀保给你打下手！”
“得令！”
李云龙累得气喘吁吁，像拉风箱一样，前面连续冲锋三次，胳膊都快没了知觉。他索性把冲锋的任务交给大彪，自己则蹲在坡上趁机捡漏 —— 缴枪、扒鬼子的靴子，还顺手把鬼子的望远镜揣进兜里。
“弟兄们！跟晋绥军的兄弟们一起上！把坂田这帮龟孙子，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掉！”
坂田的部下此刻都还处于懵圈状态 —— 指挥部没了，重机枪被炮弹炸飞，正面火力完全瘫痪。再精良的训练，也抵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没人再想着列队反击，全都拼了命地往野狼峪方向挤，可四周都是陡峭的断崖，根本爬不上去。
偏偏晋绥军回援的主力，已经牢牢堵住了谷口，如同紧闭的铁门，彻底断绝了他们的生路。
“开火！”
“轰！轰！轰！”
十二门辽造山炮不间断地开火，炮弹在山谷里炸出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三个营的十五门 90 迫击炮也加入战局，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专往鬼子人群密集处钻。
“前方有敌人！”
此刻指挥鬼子的是二大队的芹泽中佐，话刚喊出口，一枚炮弹径直在他头顶炸开，上半身被炸飞三丈远，而下半身还直直地立在原地，恰似一根折断的电线杆。
“一百人一队！冲！往高处爬！”
新接任的三大队队长南部少佐喊出 “杀” 字后，话音未落，李云龙就带着警卫连如猛虎下山般从坡顶猛冲下来，子弹如冰雹般朝着鬼子倾泻而去。
“哒哒哒 ——！”
11.43 毫米冲锋枪疯狂扫射，冲上来的鬼子成片地扑倒。后面的鬼子见状想要后退，李云龙眼疾手快，大手一挥：“手榴弹！都给老子使劲扔！”
“轰 ——！”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死尸冲得像球一样翻滚，一个压着一个，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左边山坡瞬间倒下两百多号鬼子，全都变成了人肉滚石。
右边的战况同样激烈。四营长袁学勇稳稳地操控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卡在山脊上，子弹如水流般向下扫射，但凡有鬼子往上冲，立马就会倒下。十二挺重机枪和四十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在八百米的范围内，鬼子就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地倒下。
“撤！赶紧撤出野狼峪！”
南部少佐吓得腿肚子直抽筋，拼了命地想要往后退，然而身后早已被两个营的兵力堵住。他刚一转身，张大彪又从侧翼杀了过来。
李云龙一眼瞧见他，扯着嗓子怒吼，声音响彻四周：“兄弟们，冲啊！一个活口都别留！”
战士们心有灵犀，没人去上刺刀，大家心里都明白 —— 就这么追着打，一刻不停，绝不给鬼子喘息的机会。
枪声震耳欲聋，战士们朝着山下猛追。鬼子能躲开炮弹，却躲不过从天而降的炸药包；能避开正面扫射的机枪，可背后射来的子弹，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就这样，半小时过去了。
等到外面的坦克和装甲车轰隆隆地开进山谷时，晋绥军的两个骑兵营早已把日军骑兵第 109 大队杀得片甲不留，砍成了肉泥。
“八嘎！坂田联队怎么没动静了？！”
带队的掘井大佐满脸的难以置信：“山谷里喊杀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他们难道疯了？居然放弃火力优势去跟人拼刺刀？”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急忙下达命令：“第三战车大队，给我冲上去！把那些骑兵统统碾碎！另外，平安、井陉的宪兵队，立刻向前推进！实施围剿！”
“是！”
可此时谷里的喊杀声却渐渐低了下去。
剩下的那几百个鬼子，连站都站不稳，眼神空洞得仿佛丢了魂，只顾着往山缝里钻。
李云龙这边也暂时抽出身来，顺便清点了一下兵力。
“旅座！我两个骑兵营伏击日军骑兵 109 大队，干掉了三百多，但咱们这边也只剩下不到七百人马了。坦克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个县的宪兵队也蜂拥扑上来了！”
李云龙叼着烟，咧嘴一笑：“让骑兵撤进野狼峪。” 李申扫视了一眼身边的这些人，个个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得像拉风箱。骑兵队的情况最为糟糕，连续六七个小时没合眼，要是跟鬼子的坦克在平原上硬拼，那纯粹是去送死。
“听好了！四营、五营、六营，马上给老子在野狼峪周围挖战壕、架机枪、埋地雷！坂田那帮狗杂种一天没全被消灭，谁都不许后退半步！”
“明白！”
“炮营！再增加十二门 75 山炮！总共三十八门！王五二！你给我往死里打，专往鬼子堆里轰，尤其是打头的车辆！”
“明白！”
“嗡 ——！”
话还没说完，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轰鸣，好似千把铡刀在刮擦铁皮。李申猛地抬头，头皮一阵发麻 —— 只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不少于五十架鬼子飞机，扇动着翅膀，直朝着这边扑来。
“全体注意！停下手中动作！原地隐蔽！马上！”
“鬼子飞机来了！快趴下！”
魏大勇扯着嗓子拼命大喊，声音盖过了战场上的嘈杂。李申一把拉住身边的人，迅速扑进一道土坡底下，顺手捞过旁边一具鬼子尸体盖在身上，那尸体冷得像冰块一样。
“哒哒哒 ——！”
一架九七式战机低空飞过，六挺机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就连地上己方的尸体都不放过，子弹打得碎土四处飞溅。几个反应稍慢的战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炸成了一团红雾。
李申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眶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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