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梅里美治郎脸色铁青，捏着军帽的手微微发抖，“真要全速往西增援？一旦掉进对方主力的包围圈，咱们这点人马根本撑不住。第114师团单挑李申那个头号王牌——暂一师都够呛，更别说对面还堆了三倍兵力！就算拼上皇协军第四混成旅，那也是拿脑袋往刀口上撞。”
“等等！”
他忽然眯起眼，“他们既然敢在并径县设埋伏，会不会顺手对咱们南边的四个旅下手？立刻传令——所有南线部队，停止前进，火速转向北上，往并径靠拢，和主力汇合！”
“嗨！”
他深深吸气，只有把一个整编师团、三个独立混成旅团，外加协群那个P字头的津成旅全都攥在手里，他心里才算有点底。
哒哒哒——
此时，早已悄悄离开山地的队伍，仍在黑夜里闷头疾行，脚步压得极低。
魏大勇却察觉不对劲，眯着眼瞅前方，“连长，这路走得有点歪啊，车头明显偏西了。前面都快到松塔镇了……咱这是干啥？虚晃一枪？玩哪出呢？”
他忍不住扭头看向李申。
李申咧嘴一笑，“我让辎重旅开着卡车，在东面来回跑了几趟，发动机响得跟过节似的，故意演一出‘大军调动’的好戏。
又调骑兵旅偷偷往并径方向扎堆儿——你说，小鬼子能不觉得咱们主攻方向在东边？”
魏大勇猛地拍腿，“噢！所以真正的杀招，是奔平安县城和阳泉去？”
“错。”
李申抬起手，指尖在地图上重重一戳，落在寿阳县的位置，“打平安？太小家子气。咱们这一锤子，就要砸向寿阳！”
魏大勇倒抽一口凉气，“连长！那儿可是蹲着两个鬼子师团啊——第36、第37，加起来快五万人！咱就这么冲上去，真打得过？”
放在龙国战场，谁要是敢说“我带一个集团军去围歼鬼子两个整编师团”，别人准当他脑子烧坏了。
但魏大勇清楚，如今暂一师、暂二师早就换了新装备，直属炮兵团也划归暂二师指挥。
光论火力输出，拉出来真能跟这两个师团硬碰硬。
可问题是，全歼——和打得过，完全是两码事！
“张东方！”
“到！”通讯团上校张东方猛地从电台旁站起身，帽子差点甩飞。
“马上给第二战区发报：晋东集团军决定动手，压缩鬼子在正太线上的地盘。目标锁定——寿阳的第36师团，榆次的第37师团，同时开火！请求第二战区立即集结第六、第七集团军主力北上。另外，通知八路那边，让他们配合我们，明面上向太原方向搞动作。”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再派所有骑兵部队出动，走山道穿插到太原外围，哪怕不打，也得亮个相，放几枪，让鬼子知道我们‘来了’。”
“二重加密，同一份电文，连续发三遍，送到司令长官手上。”
“是！”
看着李申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张东方不敢怠慢，立马低头敲起密码。
“二重加密？”魏大勇皱眉，“连长，你是怀疑咱们的电报……被监听了？”
“你小子长进了。”
李申点头，“钱珏这人吧，爱耍心眼，喜欢背后搞点名堂，但他业务是真强。最近他跟葛薇的情报处联手查出一条线——我们的电台信号有泄露！现在平汉线上，已经有一个情报站被鬼子端掉了。”
“小心点总没错，所以我刚那条命令，其实多发了一次。”
他指了指桌上的战报，“你看，石家装城那边的消息，第114师团明明几个钟头前就集结完了，到现在还没动窝。这不是闻到了风声，是啥？还有南边那四个旅团，我估摸着，也不敢轻易往平安方向靠。”
“报告！”一声突兀响起。
张东方抬头。
“报告司座！南线行进中的第1旅团、第2旅团、第8旅团，还有阜协第八混成旅，已改变路线，正沿着公路急速北上，目标似乎是回到石家围一带，与第114师团会合！”
李申眼神骤冷，“果然，老密码用不得了。立刻用电台通知全军——代号‘游子归家’，全部启用新频率！”
“是！”
“再下令：暂编两个师主力，加上晋绥军独立旅，全速向第五十五师靠拢，在寿阳县周围摆好口袋阵，就等鬼子两个师团自己钻进来。”
“是！”第二战区接到李申发来的紧急电报后，总司令立刻召集将领开会。
“小鬼子把第37师团往晋东方向一拉，明目张胆地调兵，摆明了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难道在他们眼里，咱们战区除了李申那一路人马，就再没人能打仗了？”
“听令：我亲自带队，第六、第七集团军主力全部北上，五个骑兵师、二十五个步兵师，外加十个步兵旅，火速开进！目标——平遥，那是日军第41师团的地盘；还有太谷，第69师团蹲那儿呢，给我狠狠压上去！”
“是！”
军令既下，众人领命而去，没人敢再多言。然而，隐藏在战区内部的日军特务却心中一凛，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此次军事行动动静实在太大，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北上？难道是为了配合李申在晋东的军事行动？
“嘀嘀嘀 ——”
情报迅速传回太原，最终落到了正在石家庄指挥作战的梅津美治郎手中。
“八格牙路！李申这小子太过狡诈，居然调动整个战区的力量为他打掩护？” 梅津愤怒地猛拍桌子，“第二战区出动近三十万人北上，可我手头仅有两个师团，根本无力阻拦！”
“立刻下令，驻守太原的第 16 旅团即刻南下增援！另外，在沁源高山草原休整的骑兵第四旅团，马上出发，向南靠拢！”
“命令第 36 师团和第 37 师团，放弃东进行动，转向阳泉方向推进，务必尽快打通救援通道！”
“嗨！”
梅津越想越焦虑，兵力严重不足，于是赶忙向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求援：至少再派两个独立混成旅团，外加一个王牌师团进驻晋东，否则根本无法在局部对李申的东路军形成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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