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厉千尘：“尤其是，您对‘煞晶’的运用。”
听到“煞晶”二字，在座的其他几人眼神都微微闪烁，显然这才是他们聚集于此的真正目的。
“据我等所知，”另一个笼罩在灰雾中的人开口了，声音飘忽不定，“第七区乃至周边区域，已知的、可利用的煞晶矿脉，早已被各大势力瓜分殆尽。而厉先生所使用的煞晶，其能量性质精纯古老，带着一丝……万载之前的道韵，绝非现今出产的寻常货色。”
“先生是从何处，获得这等品质的煞晶？”那面色青白如尸的官袍人阴恻恻地问道，声音如同指甲刮过棺材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厉千尘身上，带着审视、贪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厉千尘终于抬眼，猩红的魔瞳缓缓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本尊从何处得来，重要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残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傲慢。
“重要的是，本尊有。而且……不止一块。”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由齿轮构成的桌面，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你们聚集于此，不就是想知道，如何找到更多的‘古煞晶’，或者……如何像本尊一样，利用它们么？”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众人心照不宣的意图。
斗篷人兜帽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厉先生是聪明人。那么，您的条件是什么？”
“情报，资源。”厉千尘言简意赅，“关于所有已知和未知的、可能蕴含古煞晶的地点信息，以及……你们手中掌握的，关于这个时代能量变迁、古老遗迹、乃至仙界魔渊动向的所有隐秘。”
他顿了顿，补充道：“作为交换，本尊可以有限度地分享，如何安全提取并初步利用古煞晶中能量的方法。”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苛刻。情报和资源，是这些潜藏在黑暗中的势力安身立命的根本。
长桌旁陷入了沉默。几人暗中以神念飞快交流着。
半晌，那熔岩生灵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地火奔涌般的轰鸣：“可以。但你的方法，需先证明有效。”
“可以。”厉千尘爽快答应。他随手抛出一枚玉简，落在桌面中央。“里面是初步的提取法诀，以及一种利用低纯度煞晶粉末，强化低阶魔火威力的简易法门。你们可以自行验证。”
斗篷人率先拿起玉简，神识沉入。片刻后，他身体微微一震，沙哑道：“妙！竟能如此绕过煞力反噬！虽然粗浅，但方向绝对正确！”
其他几人闻言，也纷纷探查玉简，脸上皆露出不同程度的动容。
厉千尘提供的法门，看似简单，却直指煞力运用的某个核心难题，其思路之奇诡，是他们从未想过的。这无疑增加了厉千尘手中掌握着更高级知识的可信度。
“好！”那灰雾中人率先表态，“我‘暗影会’，同意交换。”
“尸鬼道，附议。”官袍人阴声道。
“地火宫，没问题。”熔岩生灵表态。
很快，在场几大黑暗势力的代表，都达成了初步共识。
“合作愉快。”斗篷人代表残殿，向厉千尘微微颔首，“相关的第一批情报和资源清单，三日内，会送到魔味阁。”
厉千尘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
“厉先生请留步。”斗篷人忽然又叫住了他，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还有一事，或许先生会感兴趣。”
“说。”
“据我们安插在四海商会内部的眼线回报，”斗篷人缓缓道，“赵蟒之死，已惊动四海商会总会。总会已派遣一名元婴期的长老，携‘四海镇魔幡’前来第七区。名义上是调查赵蟒死因，实则……恐怕是冲着先生您，以及您手中的古煞晶而来。”
元婴期？四海镇魔幡？
厉千尘脚步微顿，猩红的魔瞳中掠过一丝血色。
“元婴？”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漠然，“来得正好。”
“本尊的辣条作坊，正缺一个看门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入来时的黑暗通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幽绿色的磷光深处。
残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良久，那灰雾中人才幽幽叹道：“元婴看门……好大的口气。”
“但他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斗篷人沙哑道，“我很好奇，当四海商会的那位长老，真的变成魔味阁门口的石狮子时，那些仙界和魔渊的大人物们，会是什么表情……”
一阵低沉而诡秘的笑声，在残殿中缓缓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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