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展开的土黄色领域,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型庇护所,在弥漫着灰黑雾气的废墟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暖光泽。
十几名幸存者紧紧簇拥在领域内,他们互相搀扶,脚步踉跄,脸上依旧残留着恐惧,但眼中已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目光时不时敬畏地瞥向前方那道笼罩在淡金色光晕中、沉默领路的修长身影。
化身(厉千尘)走在最前,异色双瞳平静地扫视着周围。左眼的混沌感知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雾霭与断壁残垣,解析着空气中每一丝能量流动的轨迹、每一处隐藏的危险气息。右眼的地脉感知则牢牢锁定着脚下大地的“脉动”,寻找到最稳定、最“配合”的路径,同时借助古城遗址残留的微弱灵韵,不断补充、强化着领域的消耗。
他的行动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经过精密的计算。时而绕开一片看似平静、实则能量结构极其脆弱、随时可能塌陷成煞浆池的地面;时而加速穿过一段被上方断裂石梁遮蔽、相对“干净”的短巷,避开空中游弋的、对生机格外敏感的小群煞灵;时而在几块看似随意散落的巨石旁稍作停顿,那巨石下方往往残留着古城阵法的节点,能短暂增强领域的力量,驱散更浓郁的污秽。
“仙长……我们……真的能到指挥部吗?”一名搀扶着伤员的年轻矿工,忍不住小声问道,声音因疲惫和紧张而颤抖。
化身没有回头,声音透过光晕平静传来:“只要地脉未绝,便有路可走。跟紧。”
他的话语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幸存者们慌乱的心稍稍安定。
途中并非一帆风顺。
在穿过一片曾经是繁华街市、如今只剩下焦黑木桩和扭曲金属的废墟时,他们遭遇了一小群被煞气侵染、彻底疯狂的低阶妖兽——原本可能是城中百姓豢养的看门犬或拉车驽马,此刻却双眼赤红,口涎滴落腐蚀地面,獠牙毕露,悍不畏死地扑来。
这些妖兽本身实力不强,但数量不少,且完全被狂暴的煞能支配,攻击毫无章法,只有毁灭的本能。
幸存者们脸色发白,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化身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只是,当第一只煞化妖犬嘶吼着扑入领域边缘时,他右眼中的灰褐色光芒微微一闪。
“咚!”
脚下地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却仿佛与整片废墟共鸣的闷响。
扑来的煞化妖犬,以及紧随其后的几只妖兽,动作骤然一僵!它们脚下那片焦黑的地面,仿佛活了过来,土黄色的微光一闪而逝,一股沉重如山的“排斥”与“镇压”之力凭空而生!
“噗通!噗通!”
几只妖兽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铁壁,惨叫着被弹飞出去,筋骨断裂,落地后挣扎了几下,便被周围涌来的灰黑雾气和残留煞气迅速侵蚀、消融,化为脓水。
其余的煞化妖兽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慑,发出不安的低吼,徘徊在领域之外,不敢再轻易靠近。
化身脚步未停,领域笼罩着幸存者,如同移动的礁石,分开污浊的潮水,继续前行。那些妖兽最终只是在远处发出不甘的嘶吼,渐渐被甩在身后。
这一幕,让幸存者们对这位神秘“仙长”的敬畏更深,心中也多了一份实实在在的安全感。他们发现,只要紧跟在这片神奇的土黄色光晕内,那些可怕的怪物和毒气,似乎真的无法伤害他们。
随着不断向东深入,周围的景象也在发生变化。
倒塌的建筑逐渐增多,许多废墟上残留着明显的爆炸冲击波痕迹和高温熔融的迹象,显示出这里离当初血祭深坑的核心爆炸区更近。空气中弥漫的冥渊寒意更加明显,甚至在一些背阴的角落凝结出薄薄的黑霜。煞气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暗沉,仿佛淤积的血液。
但同时,化身也敏锐地感知到,这片区域残存的古城灵韵与阵法痕迹,似乎也比其他地方稍微“活跃”一些。或许是因为靠近当初坤元殿所在的中心区域,地脉的“挣扎”与“反抗”在此地留下了更深的烙印。
他的地脉感知与混沌解析能力,在此环境下如鱼得水。他不仅能避开危险,甚至开始尝试“引导”和“借用”这些残存的、微弱的古城力量。
经过一处半塌的、由青铜色巨石垒砌的残破拱门时,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拱门虽然残破,但门楣上雕刻的、与山川地脉对应的古老符文还残留着些许轮廓。更重要的是,拱门下方地面,有一个相对完整的、由土黄色微光构成的残缺阵图。
“稍等。”化身对身后众人说了一句。
他走到阵图中心,眉心暗金色竖痕微微发亮,一股精纯的坤元灵韵注入阵图。同时,左眼灰金光芒流转,混沌感知开始尝试“解读”并“补全”这残缺阵图的结构逻辑。
这是一个小型的“地气疏导”兼“预警”阵法,原本的作用是引导平稳的地气流动,并在异常能量侵入时发出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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