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悄然逝去。
这天清晨,天光微熹,风云山庄内已是一片肃杀之气。陆天擎将陆风与陆云唤至书房。他目光首先落在次子陆云身上,语气严肃:“云儿,为父与你兄长、二叔等人需离庄数日。你留守庄中,需勤练武艺,不可有丝毫懈怠,更要协助打理好庄内事务,谨守门户,明白吗?”
陆云虽年纪尚小,却也知事态严重,挺起小胸脯,朗声应道:“是!父亲放心,云儿定不负所托!”
陆天擎欣慰地点点头,随即看向陆风,眼神中既有期许,更多的则是深沉的担忧与叮嘱:“风儿,此行凶险,非同小可。你虽际遇非凡,但江湖经验尚浅,切记,跟紧为父与你余叔叔,万事不可逞强,保全自身为要!你的路还长,不必争这一时之长短。”
陆风能感受到父亲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关爱,他收敛了平日里的淡然,郑重颔首:“孩儿明白,定当谨记父亲教诲,绝不敢鲁莽行事。”
“好,我们出发。”
陆风跟随陆天擎来到山庄演武场。此刻,偌大的场地上已整齐站立着数十名山庄精锐。他们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锐利,身着劲装,佩带兵刃,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显然都是经历过风雨的好手。余不同依旧是一袭黑衣,羽扇轻摇,但眼神却比平日锐利数分。陆浩宇也已收拾好心情,站在队列前方,面色沉静,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因家事带来的疲惫。
陆天擎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兄弟!黑煞盗肆虐东域,屠戮无辜,其行径令人发指,人神共愤!我风云山庄既为东域武林一份子,自当挺身而出,为民除害!此番玉龙山脉之行,绝非游山玩水,刀剑无眼,必有凶险!若有兄弟家中尚有牵挂,或不愿涉险者,此刻便可退出,陆某绝无怨言,依旧视其为山庄好兄弟!”
场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随即,数十人异口同声,声浪震天:“我等愿追随庄主,诛杀恶贼,万死不辞!”
凛然正气与同仇敌忾之情交织,令人动容。
陆天擎眼中闪过激赏之色,重重抱拳:“好!都是我风云山庄的好儿郎!事不宜迟,出发!”
“喏!”
一行人马,在陆天擎、余不同、陆浩宇的率领下,如同一条沉默的蛟龙,迅速而有序地离开了风云山庄,朝着南方的玉龙山脉疾驰而去。
玉龙山脉距风云山庄百余里,众人皆骑乘骏马,也需一日左右方能抵达。马蹄声碎,踏起一路烟尘。沿途经过几座城池,皆见城门戒备森严,城内街道冷清,行人稀少,商铺大多关门闭户,一派惶惶不可终日的景象,显然都是被黑煞盗的凶名所慑。
约莫行出五十余里,路过一个依山傍水、本该宁静祥和的小村落时,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停下!”陆天擎面色一变,猛地勒住缰绳。他挥手示意队伍警戒,随即带着陆风、余不同、陆浩宇等人,快步踏入村中。
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地狱。
村中道路、院落、屋舍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有奋力抵抗的青壮年,有手无寸铁的老人,甚至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鲜血染红了泥土,凝固成暗红色的斑块,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几处房屋仍有黑烟袅袅,显然是被劫掠后纵火焚烧。一片死寂,连鸡犬之声都不闻。
“畜生!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余不同忍不住双目赤红,低声怒吼。
陆天擎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虎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不光劫财,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丧尽天良!不将这群恶贼碎尸万段,我陆天擎誓不为人!”
陆风静静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虽两世为人,前世生长于和平年代,何曾亲眼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但融合的记忆与熟知的历史告诉他,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等惨剧并非孤例。一股冰冷的杀意自他心底缓缓升起,并非冲动,而是某种基于道义与本能的决绝。他目光扫过那些无辜者的遗体,尤其是那几个幼小的孩童,心中已然为那未曾谋面的黑煞盗判了死刑。
“此僚,当诛。”他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天擎强压悲痛,沉声下令:“众人听令,协助收敛遇难村民遗体,让他们入土为安。动作要快,我们还需赶路!”
“是!”
山庄众人默然行动起来,怀着沉重的心情,将一具具遗体小心抬出,在村外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合力挖掘墓穴,予以安葬。没有仪式,没有哭声,只有无声的哀悼和愈发炽烈的复仇之火。
处理完善后事宜,队伍再次启程,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肃杀,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誓要与黑煞盗决一死战。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众人终于抵达位于玉龙山脉脚下十余里处的飘雪楼据点。这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庞大庄园,建筑风格精巧中带着北地的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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