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山呼海啸中,一道黑色身影倏然自人群中跃起,如一只展翅的苍鹰,轻飘飘地落在台上。那是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几分从容。他站定之后,不慌不忙地朝台下拱了拱手道:
“在下白秋书,今日冒昧登台,不知哪位朋友愿意赐教?”
他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白秋书?就是那个独来独往的断刀客?”
“听说已是先天境中期的高手了!”
“啧啧,这年头能修到先天境的,哪个不是一方人物…”
就在议论声中,另一道身影如大雁般腾空而起,稳稳落在白秋书对面。来人同样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灰布衣衫,面容硬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郁色。
“鹿子木在此!”
他声若洪钟,目光如电般射向白秋书。两人相对而立,一个飘逸,一个沉稳;一个神色复杂,一个目光锐利。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台下嘈杂的人声都为之一静。
“第一场竟是他们二人?”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
一个摇着折扇的老者摇头晃脑地接话:“哎,十八年前,白秋书与鹿子木本是形影不离的至交好友,直到他们遇见了那个叫烟儿的女子。”
这话顿时引来了更多人的好奇。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人凑过来问道:“老丈,后来呢?”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追忆的神色:“那烟儿姑娘,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仅容貌倾城,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婉,才情出众。他们二人同时对她倾心,可烟儿心中只有白秋书一人。”
这时,一个提着酒葫芦的胖汉插嘴道:“既然如此,白秋书为何不娶了她?”
“这便是故事的曲折之处了。”老者叹了口气,“鹿子木得知烟儿心属白秋书后,不辞而别,远走他乡。他本以为成全了一对璧人,谁知白秋书却因为此事觉得对不住鹿子木,最终也未能与烟儿结成连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忍不住问道:“那烟儿姑娘后来如何了?”
“她啊…”老者目光悠远,“最终嫁给了一个寻常商贾,相夫教子,过着平凡日子。可惜红颜薄命,听说前些年已经病故了。”
众人一片唏嘘。那胖汉猛灌一口酒,抹了抹嘴:“所以鹿子木一直怨恨白秋书辜负了烟儿?”
“正是。”老者点头,“这些年来,他们虽都修到了先天境中期,在武林中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却都未娶。这段往事,成了他们心中解不开的结。”
台上,白秋书望着对面的故人。
“鹿兄。”他拱手,声音有些干涩。
鹿子木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我早已不是你鹿兄。自十八年前你辜负烟儿那日起,你我之间,就只剩这笔账要算了。”
白秋书沉默良久,终是长长一叹:“既然如此,今日便借此机会做个了断。此战过后,无论胜负,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好!”鹿子木眼中燃起怒火,“当年烟儿对你一片痴心,你为何那般无情?我本以为退出便能成全你们,谁知你竟是个懦夫,连接受她心意的勇气都没有!”
话音未落,鹿子木已一拳挥出。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蕴含着先天境高手精纯的内力,拳风呼啸,直取白秋书面门。
白秋书不闪不避,抬臂格挡。两股力道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顺势一脚扫向鹿子木下盘,招式老辣,显然这些年在外历练,功夫丝毫未辍。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已过了十余招。他们都不用兵器,只以拳脚相搏,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却又留着三分余地,仿佛这场比斗,不是为了分胜负,而是为了宣泄积压了十八年的情绪。
台下,一位锦衣公子轻摇折扇,摇头晃脑地感叹:“这世间情爱,最是难解。你爱他,他爱她,她又不爱他,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闻言笑道:“莫大公子,没想到你对爱情这么有研究,您这两年都纳了五房小妾了?您到底爱哪一个啊?”
被称作莫大公子的青年不以为意,反而将折扇一收,正色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对每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真心实意。爱情岂是能按人头均分的?每份情都是完整的,不会因为爱得多,就减少分毫。”
“切,渣男!”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引来一阵哄笑。
莫大公子也不恼,只是悠悠道:“哎,曲高者和寡,你们这些人啊,不懂真正的爱情。”说罢,又专注地看向台上,神情竟有几分认真。
此时台上的打斗已进入白热化。两人不再防守,只管出拳,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气、悔恨、不甘,全都通过这一拳一脚发泄出来。两个在武林中颇有声望的先天境高手,此刻却像市井泼皮般扭打在一起,一点也没有高手的样子,也不在乎这样是否丢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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