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标明确,两人直扑正房墨昭所在,两人扑向西厢阿夜所在,另外两人则警惕地守住院门和可能逃脱的路线,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显然是做惯了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
然而,就在他们落地的刹那,异变陡生!
看似空无一人的院落阴影中、廊柱后、甚至那株石榴树的枝叶间,骤然爆发出凛冽杀机!弓弦轻响,数支弩箭无声无息地射出,直取扑向正房和西厢的四名影卫要害!与此同时,数道矫健身影从暗中扑出,刀光闪烁,直取剩下两名把风的影卫!
是埋伏!对方早有准备!
“有埋伏!杀!” 影卫首领(扑向正房者)厉喝一声,挥刀格开射向面门的弩箭,身形竟在空中诡异一折,依旧扑向正房窗户,刀光如匹练,直劈而入!他身后的同伴也挥刀斩落弩箭,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快,有人更快!
就在影卫首领刀锋及窗的瞬间,那扇看似普通的窗户猛然向内爆开!一道深灰色的人影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屋内疾射而出,手中那柄毫无光泽的黑色短剑,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入影卫首领的刀光缝隙,“叮”一声脆响,竟将那淬毒弯刀荡开尺许!与此同时,阿夜左手如电,一掌印在影卫首领空门大开的胸膛!
“噗!” 影卫首领如遭重锤,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软软滑落,眼见不活了。他至死都没看清对手是如何出剑,如何出掌。
阿夜一招毙敌,身形毫不停留,短剑化作一片模糊的乌光,将另一名扑向正房的影卫卷入其中。那名影卫武功亦是不弱,但在阿夜那快如鬼魅、狠辣精准的剑法下,不过支撑了三招,便被短剑刺穿咽喉,瞪大眼睛倒地。
西厢那边,战斗结束得更快。扑向西厢的两名影卫,脚刚沾地,便被从屋顶和廊下扑出的三名夜枭精锐缠住。这些夜枭皆是聂锋从军中旧部挑选的好手,经历过尸山血海,配合无间,不过几个呼吸,便将那两名影卫斩杀当场。
院门处把风的两名影卫,见势不妙,想要翻墙逃走,却被不知何时已占据墙头的另外两名夜枭用强弩逼回院中,随即被围上来的众人乱刀砍死。
从影卫潜入到战斗结束,不过短短数十息。院中已躺倒六具黑衣尸体,血腥气弥漫。阿夜持剑而立,身上那件深灰布袍纤尘不染,只有短剑剑尖,一滴血珠缓缓滴落。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尸体,对赶过来的夜枭小头目道:“处理干净,查来历,尤其是兵刃和身上标记。加强戒备,他们可能还有后手。”
“是!” 夜枭众人凛然应命,迅速开始打扫现场。
墨昭从房中走出,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镇定。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向收剑归鞘(不知藏于何处)的阿夜,低声道:“是林相的人?”
“八九不离十。用的是军中搏杀术改良的刺杀技,兵器制式统一,淬毒,是死士。” 阿夜走到一具尸体旁,用剑尖挑开其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淡淡的、如同扭曲火焰般的黑色刺青,“‘影卫’标记。林文远圈养的最隐秘的爪牙,看来,他是真的狗急跳墙,要下死手了。”
“栓柱那边……” 墨昭更担心这个。
阿夜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管,捏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借着微光,墨昭看到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小字:“安,救出。”
栓柱安全,已被救出!墨昭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她看着阿夜平静无波的脸,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今夜若非他早有防备,布下天罗地网,更亲自出手雷霆斩杀敌酋,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而栓柱那边,显然他也早有安排。
“阿夜……” 她轻声唤道,想说些什么。
阿夜却打断她,目光望向北方沉沉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只是开始。林相既已图穷匕见,接下来必有更疯狂的反扑。京城,北境,都不会平静。我们需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却有序的马蹄声,在巷口停下。片刻后,周掌柜带着一名风尘仆仆的沈记伙计匆匆进来,伙计手中捧着一个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铜筒。
“姑娘,公子!京中沈记铺子,八百里加急密信!” 伙计将铜筒呈上。
阿夜接过,捏碎火漆,取出里面一卷薄绢。墨昭凑近,就着廊下灯光看去。信是沈砚在京城的二掌柜所写,字迹潦草,显然事态紧急:
“少东家、墨姑娘钧鉴:今日子夜,工部将作监栓柱师傅被王焕秘密逮捕,幸得阿夜公子所遣之人及时救出,现已转移至安全处。然王焕已命人在蜀西、云贵运往抚州之货中做手脚,并伪造沈记与北漠往来书信,构陷通敌。都察院林党御史,已备好弹劾奏章,不日将发,罪名骇人听闻。林相更胁迫其女林婉静(辰王妃)出面诬告二殿下。京城风声鹤唳,山雨欲来。二殿下处暂无动静,然其府邸似有异动。万望姑娘与少东家早作准备,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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