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宗外门,杂役区与记名弟子区域的交界处,有一片荒废的演武场。这里碎石遍地,杂草丛生,平日人迹罕至。
此刻,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身影,正对着一个破烂不堪的铁木桩疯狂出拳。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那身影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裸露的上身肌肉虬结,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但他挥拳的动作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滞涩,右腿更是明显有些不便,每一次发力,身形都会微不可察地一晃。
他叫石破岳。曾是外门体修一脉公认的天才,三年前因在一次宗门任务中为救同门,伤了腿部关键星脉,修为停滞在星脉境二重,从此沦为边缘人物,受尽白眼。
“嗬……嗬……”石破岳喘着粗气,眼神如同困兽,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他明知这样练下去可能让腿伤更重,但他停不下来。停下,就意味着彻底认命。
“蛮力宣泄,除了加重伤势,毫无意义。”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废弃演武场的入口处响起。
石破岳猛地收拳转身,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杂役服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单薄,气息内敛,正静静地看着他。
是那个最近在外门传得沸沸扬扬的云疏!那个在宗门大比上诡异认输,随后又神秘失踪的家伙!
“是你?”石破岳眉头紧锁,语气不善,“一个废物,也配来指点我?”他虽落魄,傲骨犹存,最厌恶这种不知所谓的人来打扰。
云疏并不动怒,缓步走近,目光落在石破岳的右腿上:“星脉淤塞,气血不通。若强行冲击,不出三月,此腿必废。”
石破岳心头一震,这正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但他面上却更加凶悍:“关你屁事!滚开!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打!”说着,他示威般地向前踏出一步,带起一股恶风。
云疏仿佛没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反而摇了摇头:“心气已失,空留躯壳。可惜了一身‘撼山霸体’的底子。”
“撼山霸体”四个字一出,石破岳浑身剧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体修一脉不传之秘,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他腿伤难愈的根源所在!寻常弟子根本不可能知晓!
云疏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乳白色光华流转。“接我一指,若你还能站着,我转身便走。若不能……”他顿了顿,看向石破岳,“便信我一次,如何?”
嚣张!
狂妄!
一个公认的废脉杂役,竟然敢对曾经的天才体修说出“接我一指”这种话!
石破岳怒极反笑:“哈哈哈!好!老子就看看你这指头有多硬!”他虽腿脚不便,但对自己的肉身强度依旧自信。别说一指,就算让云疏拿刀砍,也未必能破防!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存的星力鼓荡,肌肉紧绷,古铜色的皮肤隐隐泛起一层金属光泽,做好了硬接的准备。他甚至打定主意,等云疏一指无功,便要狠狠嘲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云疏动了。
他没有蓄力,没有冲刺,只是平平无奇地一步踏出,右手食指如同穿透虚空,悄无声息地点向石破岳的胸口膻中穴。指尖那缕乳白色光华在阳光下微闪,速度快得超出常理!
石破岳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只觉得胸口微微一麻,仿佛被一根冰冷的针刺了一下。
预想中的巨力并未传来。
他愣了愣,随即咧嘴露出嘲讽的笑容:“就这?挠痒痒都……”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而磅礴的生机,如同决堤的洪流,自那被点中的穴位疯狂涌入他体内!这股力量温和却又霸道,无视了他肌肉的防御,直接冲入他淤塞破损的腿部星脉!
“啊!”
石破岳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舒畅的低吼。他感觉那条如同被水泥封死的右腿,此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暖流在强行冲刷、疏通,撕裂般的痛楚与酥麻的痒意同时传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地调动全身星力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的星力在这股乳白色的生机洪流面前,如同溪流遇见大海,瞬间就被同化、裹挟,反而加速了对腿部星脉的修复过程!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跳,汗出如浆。
而云疏,早已手指后退,负手而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个呼吸之后,石破岳腿部的异样感渐渐平息。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右腿。
以往那种凝滞、刺痛的感觉……消失了?!
他难以置信地尝试着单用右腿站立,然后缓缓蹲下,再猛地站起!动作流畅,发力迅猛,再无丝毫阻碍!
“我……我的腿……”石破岳低头看着自己恢复如常的右腿,又抬头看向云疏,那张粗犷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茫然,“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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