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阁主那温和却冰冷彻骨的声音,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那缓缓降临的、与破碎星辰大阵残骸融为一体的浩瀚威压,远超灵罡境后期,仿佛是整个悬星山脉的意志碾压而下,让云疏五人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石破岳那沸腾的气血被死死压在体内,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墨千机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风中残烛,与傀儡的连接变得若有若无。月无漪 blind 杖拄地,娇躯微颤,灵觉在这绝对的威压下几乎彻底封闭。就连红苓,周身的琉璃净火光晕也剧烈摇曳,被迫收缩到体表三寸,艰难地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恐怖压力。
唯有云疏,体内的太初星髓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着,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遭遇了同源却走向了截然不同道路的存在的激烈共鸣与……悲鸣?他强顶着那足以碾碎神魂的威压,抬起头,死死盯着高台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沙哑:
“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星衍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黯淡却无比精纯的星辰之力,只是那星光深处,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灰败,“星陨阁传承万载,观测星辰,守护平衡。但平衡……早已被打破。深渊并非外敌,而是世界的一部分,是创世之初便存在的‘暗面’。抗拒它,便是抗拒完整的天地法则,是……逆天而行。”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星陨阁弟子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这些牺牲,是为了打破旧秩序的桎梏,迎接真正的新生。臣服于深渊,并非毁灭,而是……融入更高的秩序,获得永恒。”
“放你娘的狗屁!”石破岳目眦欲裂,强行从牙缝里挤出怒吼,“老子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你看看这满地死去的弟子!他们可都是信奉你、追随你的人!你就是这么带他们迎接‘新生’的?!”
墨千机眼神冰冷如铁,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所以,流火城、黑风峡谷、泣血沼泽、埋骨沙海……乃至阁内墨渊长老的遭遇,你都知情?甚至……是你默许,或者说,主导的?”
月无漪 blind 杖微微抬起,空茫的眼眸“望”向星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难以置信:“你的因果……已然与深渊交织……但核心深处,仍有一点纯粹的星辰执念在挣扎……为什么?星衍阁主,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红苓没有说话,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星衍,瞳孔深处,金红生机与暗琉璃寂静缓缓流转,似乎在解析着星衍身上那矛盾而诡异的气息。
星衍对于众人的质问,脸上没有任何愧疚或激动,只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或者说……麻木?
“为了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指尖那缕灰败的星辰之力微微跳动,“为了看清真正的‘真实’,为了……打破这囚禁了众生,也囚禁了你我……的‘天命囚笼’。”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云疏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云疏小友,你身怀太初星髓,乃初星之息的传承者,本应是最能理解这一点的人。天命系统,不过是初代神明编织的剧本,你既已踏上逆命之路,为何不能走得更远一些?与深渊合作,我们方能真正撕碎这虚假的苍穹,为万灵开创一个不受命运摆布的全新纪元!”
云疏心中剧震!星衍竟然也知道“天命系统”的真相!而且,他似乎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逆命”之路——不是对抗深渊,而是……利用神至融合深渊,来达成打破天命的目的!
这条路,何其疯狂!何其……危险!
“与虎谋皮,终被虎噬!”云疏咬牙,强撑着几乎要跪下的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阁主,你看这满地的同门之血!这便是你所谓‘新生’的代价吗?以毁灭换取的自由,还是自由吗?以背叛守护的信念换来的力量,还能守护什么?!”
星衍沉默了。他俯瞰着脚下的尸山血海,那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但转瞬便恢复了死寂。
“必要的牺牲……”他喃喃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旧的星辰必须陨落,新的秩序才能建立……”
他不再多言,那笼罩全场的恐怖威压骤然增强!如同整个天穹塌陷,狠狠压向五人!
“既然尔等冥顽不灵,那便……化作新秩序奠基的尘埃吧!”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那缕灰败的星辰之力骤然膨胀,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由无数破碎星辰符文与深渊气息交织而成的灰星巨掌,带着湮灭一切、重塑规则的恐怖意志,向着云疏五人,以及他们身后那承载着墨渊长老等人最后生机的光茧,无情拍下!
这一掌,蕴含的力量已然超越了众人理解的范畴,仿佛携带着整个破碎大阵的残余力量与星衍那深不可测的修为,绝非他们所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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