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培养舱里泡着意识残片，屏幕上跳动着“促织监能量储备：87%”的字样。
“马库斯，你就不怕这些意识残片反噬？”释一禅朗声发问，梵音化作金色符文环绕周身。
“你把活生生的人当成能量源，迟早会被自己的算法吞噬！”马库斯的声音瞬间变得暴躁：“闭嘴！你们这些不懂科技的蠢货，效率才是一切！”
周小美破解权限后拍桌喊“冻住马库斯了！”、伊芙“盯着屏幕攥紧拳头：“再撑2分钟！”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周小美的欢呼：“破解了！我暂时冻结了他的操控权限！促织监的能量储备开始下降了！”
促织监开口，是铁片摩擦的噪音：
【评判标准：谁逼出的情绪“促织”又多又狠，谁就能活！】
【排名前10%的，有赏！垫底的30%，直接扔进炉子里烧成燃料！】
【现在，所有人签“征虫契约”！不签的，立刻抹杀！】
宣告台前方，浮现出数百份由刺眼金光构成的卷轴——正是一份份“征虫契约”。
卷轴上的条款冰冷而残酷，明确要求签署者同意互相倾轧，并放弃一切基于“低效情感”（如互助、怜悯）产生的抵抗。
【倒计时：4分59秒…4分58秒…】
一个血红色的巨大倒计时，像烙印一样出现在每个玩家的眼前。
“不能签！这他妈是卖身契！”一个玩家刚吼完，身体就开始变淡，能量被抽走，发出凄厉的惨叫。
“签了也是死路一条！”另一个玩家眼睛红了，猛地扑向身边的同伴，“对不住了，我想活！”
“可是不签立刻就会被抹杀！”另一个玩家绝望地看向周围的“囚笼”，里面一些拒绝签署的玩家，身体正开始变得透明，意识能量被一丝丝抽离，发出无声的哀嚎。
释一禅佛珠光芒暴涨，身形却比光更快！
他化作一道金色残影，抢在那年轻玩家彻底透明前，将始终垫于身下、师父临终所赠的陈旧蒲团，稳稳按在其心口。
蒲团上那半枚褪色的“卍”字纹骤然亮起，并非耀眼金芒，而是一种温厚、包容的暖光，如同冬日炕席，竟将那溃散的身形从虚无边缘“兜”了回来。
玩家涣散的眼神重聚，看向释一禅，泪水混着恐惧滚落：“大师…我…我不想变成杀人鬼…”
释一禅单膝抵地，一手稳持蒲团传导梵音，一手轻按其肩，声音低沉却穿透所有嘈杂：“善哉。杀念起于恐惧，而你心向善，此念便是破局之光。静心，随我念。”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原本还有些克制的玩家们，眼神瞬间变了，警惕、贪婪、凶狠的目光在彼此间扫视。
角斗场内，微弱的光芒开始闪烁，那是有人忍不住开始动用能力，试图先发制人。
艾丽西亚突然甩出火焰藤鞭，缠住一个挥刀砍向平民玩家的壮汉：“住手！我们是来反抗系统的，不是来自相残杀的！”
她咬着牙，藤鞭上的火焰窜得老高：“想害人？先过我这把火！”
全乱套了！为了活命，玩家们像野兽一样互相攻击，角斗场里顿时乱成一团。
混乱，一触即发。
阿米尔、莉娜等人守在角斗场入口，阿米尔手中的波斯星盘（家族传承物）突然发出刺眼红光，他声音发紧：“有不明能量靠近！强度是之前在《夜叉国》副本的三倍以上！”
莉娜立刻瞥了一眼手腕上父亲遗留的航标手表，表盘上的指针也在疯狂摆动：“和我爸爸日志里记录的‘高维入侵’信号特征一样…小心！”
伊芙的声音适时响起：“所有人听着！现实线已经找到熔炉的备用能源库，汉斯和索菲亚正在安装炸弹！只要再撑5分钟，我们就能摧毁熔炉，所有人都能活！”
释一禅低眉垂目，一声佛号如暮鼓晨钟，传入每个躁动意识中。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离他最近的几个玩家稍稍冷静下来。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意识波动——‘非功利性情感干扰’。来源定位：单位‘释一禅’。】
促织监立刻锁定了释一禅。
【根据协议第7条第3款，此类干扰降低系统整体效率，予以清除。】
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精神压迫的数据流如同鞭子般抽向释一禅。
释一禅并未躲闪，只是将手中佛珠轻轻一扬。佛珠上泛起柔和的金光，形成一个淡淡的护罩。
“啪！”
数据流抽在护罩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护罩剧烈波动，释一禅身形微晃，但终究挡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促织监的光影。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像清泉灌入火场，让周围疯狂的玩家动作一滞。
释一禅抬头，直视促织监：
“你定的‘优’，是逼人成魔的优？”
“你讲的‘效’，是血肉熬油的效？”
“佛说众生平等，到你这里，怎么就变成了标好价码的牲口！”
【警告！检测到‘无价值情感污染’！清除！】
促织监锁定释一禅，一道数据绞索甩了过来！
释一禅不闪不避，佛珠金光一闪，将其挡下，厉声喝道：
“你吸食痛苦，仇恨就是你将来的坟墓！”
【优：指对系统能量贡献率高的意识特质。】
【劣：反之。效率是唯一准则。】
【天道、慈悲为低效情感，无存在价值。】
促织监的回答机械而迅速，【系统推演模型显示，基于‘恐惧’、‘愤怒’的竞争模式，能量产出效率是‘互助’模式的925.7%。数据证明一切。】
促织监调出全息数据面板，上面清晰地展示着两条曲线：
一条代表“仇恨恐惧”的效率曲线陡峭上升，估值飙升；另一条代表“互助利他”的效率曲线几乎平缓，估值低迷。
【逻辑错误。】
促织监的光影闪烁了一下。
【效率即真理。低效率情感无存在价值。质疑效率，即为非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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