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虚幻的“确认”按钮时，口袋里的竹制书签猛地硌了一下他的掌心，一股暖流伴随着一段模糊的记忆画面涌入脑海：
那是他的妻子，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安娜，站在贴满“生命平等”便签的实验室里，轻声对他说：“老科，我们研发这个，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
这股暖流让他想起安娜小时候时，因为抢了小伙伴的玩具被他教育，她哭着说：“爸爸，我错了，我把玩具还给他……”
那时她脸上纯粹的愧疚和想要改正的神情，与眼前系统给出的“完美未来”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我不能…”科瓦列夫猛地收回手，声音因痛苦而撕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女儿…安娜…她宁可自己消失，也绝不会同意用一千个别人的‘安娜’来换她活着！”
【推演结束。】
系统音再次响起，【数据证明，方案A可实现多方利益最大化。请于10分钟内做出选择。超时未选择方案A，将默认执行‘意识矫正协议’，清除不稳定认知模块。】
血红色十分钟倒计时在眼前疯狂跳动！每跳一下，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就弹出警告：
【倒计时9:59！超时未选A，安娜意识将永久消散！】
科瓦列夫身形晃动时，索菲亚等人在外围戒备，她用意识画拓印符纹屏蔽探测：“博士稳住，我们帮你挡着外部干扰！”
科瓦列夫感到一阵眩晕。那套包裹着“救女”糖衣的“完美”逻辑，像甜蜜的毒药，几乎冲垮了他作为科学家赖以生存的理智基石。
他的机械义眼不受控制地高速运算着，冰冷的结论反复冲刷他的意识：
【方案A，逻辑最优，匹配度92%。方案B，非理性，错误。】
选B，不只是放弃安娜，更意味着他毕生信奉的“理性”就此崩塌。
“不…不能…”他下意识地抗拒，但理智却在疯狂呐喊：这是救安娜唯一确定的路！
那些被格式化的意识体…是“匿名”的，是系统判定的“低效资产”…牺牲他们，拯救安娜，拯救系统效率…这难道不是…最优解吗？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安娜微弱的声音，是林深通过共情力场捕捉到的意识碎片：“爸爸…别选…我不要用别人的命换我…”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他颤抖着手，摸向口袋里的那枚竹制书签——安娜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与过往良知唯一的联系。
田中健太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科瓦列夫，别傻了！你妻子的意识早就被系统销毁了，这书签不过是块破木头！”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激光从暗处射向科瓦列夫！激光探头射来的瞬间，科瓦列夫甚至看到探头屏幕上闪过“目标：科瓦列夫，优先级A+”的字样。
“小心！”罗米大喊一声，立刻播放起搞笑的段子音频，“AI听了都笑场！罗米播放的段子是之前乔纳森教他的‘程序员冷笑话’：‘为什么程序员分不清万圣节和圣诞节？因为Oct31=Dec25！’那激光探头明显顿了一下，运行轨迹出现紊乱。
杜马趁机一个箭步上前，犀角盾带着沉重的风压狠狠砸下：“看我的盾击！想偷袭老科？先问过老子的盾！”
杜马的盾砸在探头上时，盾面犀牛图腾亮起，直接把探头砸进代码墙里。
与此同时，艾丽西亚的火焰藤如灵蛇出洞，精准缠绕住探头核心：“烧了它的核心！这火，是为小卡烧的，今天也顺便烧了你这破玩意！”
艾丽西亚的火焰藤缠上探头核心，藤叶上的羽毛图腾泛光。三人配合默契，那危险的机械探头在三秒内冒起黑烟，彻底报废。
黑烟冒起时，科瓦列夫的义眼检测到“田中健太信号波动+30%”——显然，对方因计划失败而暴怒。
就在指尖触碰到书签冰凉表面的瞬间，那股微弱却坚定的暖流再次涌现，伴随着一个极其遥远的、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
那是安娜三岁时，仰着小脸，用稚嫩的声音说：“爸爸，我们要做好人，不能欺负别人…”
书签突然爆发出金光，映出安娜母亲的虚影：“老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再难，也不能丢了良心。”
莉迪亚的虚影再次出现，手里的培养舱炸开，幼虫扑向科瓦列夫：“没时间给你煽情了！倒计时只剩3分钟！”
与此同时，塞缪尔的声音也如同阴冷的毒蛇，透过系统广播钻入科瓦列夫的脑海：
“你很痛苦，科瓦列夫。放弃人性，加入我们，你将获得真正的平静与力量。看看莉迪亚，她多么‘高效’。”
杜马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盾面撞击的巨响：“老科，撑住！我和艾丽西亚已经突破佛阁外围，正在往你那边赶！”
艾丽西亚的火焰藤鞭声紧随其后：“莉迪亚，你再敢动老科，我烧了你的培养舱！”
这微弱的人性声音，和眼前冰冷的“最优解”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科瓦列夫痛苦地抱住头，意识波动监测屏上，代表思维混乱的数值猛涨到85%！他几乎要被那套看似无懈可击的理性说服了。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未授权意识连接介入。】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几乎是同时，科瓦列夫感到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共情力场强行接入了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意识。是林深！
“科瓦列夫！稳住！别被它的数据骗了！”林深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跟我来，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选择！”
下一秒，科瓦列夫眼前的景象全变了。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亲身变成了《促织》里的成名！县官的威胁、衙役的棍子、妻子的哭声、儿子的害怕……所有压力都真实地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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