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骸号舰首凝聚的毁灭光球达到了临界点,苍白与暗红交织的能量扭曲了周围的空间,连“虚空回响”那异常稳定的结构都开始出现细微裂痕。那光球中蕴含的不仅仅是能量,更是一种对“生命”与“秩序”的绝对否定意志,任何被其击中的存在,都会从物质到法则层面被彻底“抹除”。
然而,面对这足以摧毁行星的恐怖攻击,龙帝号却没有丝毫规避或防御的动作。
萧辰依然平静地立于舰首,甚至没有抬起手。他只是注视着那颗毁灭光球,混沌龙眸中倒映着苍白与暗红交织的光芒。
“就这点程度?”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真空,传入了骸骨大君的意识中。
下一秒,毁灭光球脱离了终焉之骸号的舰首,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洪流,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轰向龙帝号。
但就在它进入“净化力场”范围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那看似只是投影的淡金色光晕,突然变得凝实。光晕内部,无数原本虚幻的龙影骤然化为实体——不是真正的龙族,而是由纯净的星辰之力与混沌源力凝结而成的法则造物。这些龙影盘绕飞舞,在龙帝号前方交织成一面巨大的、流淌着混沌符文的盾牌。
毁灭光球狠狠撞在盾牌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对撞的绚丽火花。
有的,只是无声的湮灭。
苍白与暗红的能量在接触到混沌盾牌的刹那,就如同冰雪遇见了太阳,开始迅速消融、分解、被同化。混沌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将那些充满否定意志的能量一点点“消化”,转化为最基础的中性能量粒子,然后融入净化力场,反而使其更加明亮。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秒。
当最后一丝苍白能量被净化,那颗足以摧毁行星的毁灭光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终焉之骸号舰桥上,骸骨大君那虚无面孔上的苍白火焰剧烈跳动了一下。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股精神波动中传递出的震惊与凝重,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混沌...法则...”骸骨大君低沉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你触及了那个领域...难怪敢设下这个局。”
萧辰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在那里,虚空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了一道口子,口子内部不是星空,而是一片不断变幻色彩、流淌着液态光芒的奇异空间——那是意识与现实的夹缝,幻梦境的入口。
从入口中,缓缓“流淌”出了一片灰白色的雾霭。那雾霭没有实体,却散发着强烈的意识波动,所过之处,连真空都仿佛被赋予了“情绪”——喜悦、悲伤、恐惧、贪婪...各种极端的情绪在雾霭周围无端产生又消散,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意识领域。
雾霭在虚空中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没有五官,身体由不断变幻的灰色漩涡构成,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沉浮、哀嚎。而在这个人形轮廓的头顶,悬浮着一顶由凝固的梦境碎片编织而成的王冠。
“心渊秘教,‘织梦者’议会成员之一——‘万相尊者’。”启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忌惮,“它是心渊高等存在中,最擅长编织幻境、篡改认知的个体。在幻梦境中,它的力量接近不朽级巅峰,即使在现实维度,也极度危险。”
万相尊者“注视”着战场——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如同解剖刀般试图剖析一切的意识扫描。
“有趣...”万相尊者的声音直接在所有生灵的意识深处响起,那声音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直接的概念传递,“龙族新帝...你的意识结构...如此坚固又如此混沌...从未见过的矛盾统一...”
它的“目光”转向骸骨大君:“苍白的骸骨...你们想夺取那颗心脏?”
骸骨大君冷哼一声:“心渊的窃贼...这里没你们的事。”
“窃贼?不...”万相尊者的意识波动中带着诡异的笑意,“我们是...收藏家。那个龙帝的意识...那颗心脏中蕴含的痛苦记忆与挣扎...都是绝佳的收藏品。你们想要心脏的‘物质’,我们想要其中的‘意识’...或许,可以合作?”
它转向萧辰,那由灰色漩涡构成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不断变幻表情的面孔:“龙帝...交出阿斯特拉的心脏,开放你的意识供我们‘记录’...我们可以让你和你的族人,在永恒的安眠中,成为梦境的一部分...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平静。”
这是心渊秘教典型的诱惑——它们不直接毁灭,而是许诺虚假的安宁,诱使目标主动放弃抵抗,成为它们意识收藏中的“标本”。
萧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阿斯特拉的心脏,属于龙族,将永远在龙族的传承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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