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跃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却也理解他们的处境。他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回答去或不去,反而问道:“听闻此番香火会不是在城郊的‘青岩古镇’举行吗?怎么改地方了?”
青玄一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实不相瞒,二者颇为相近,那青岩古镇是这些普通人举办庙会的地方,我等不可能在人前显化,而且官方历来都会关注此事,但只要我等不越界,不扰凡人,他们通常也只是远远观望,不会干涉。大师放心,聚会之地选在郊野,便是有此考虑。”
李光跃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指尖在粗糙的茶几面上轻轻点了点,终于给了明确的答复:
“既然如此,三月三那日,若无他事缠身,李某会准时前往。”
青玄一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连忙起身,再次深深一躬:“多谢大师赏脸!届时青玄一定在野栗坡下,恭候大师法驾!”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青玄一又客气了几句,不敢多作打扰,便识趣地告辞离去。
送走青玄一,保利关上门,回头看向李光跃,咂咂嘴:“好家伙,这老爷子……恭敬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看来你昨晚那‘班’加得,效果显着啊。”
李光跃重新坐下,目光落在那盒山野粗茶上,嘴角微扬。
效果是显着,不过这恭敬背后,是福是祸,是真心还是不得已,恐怕还要等那香火会上,才能看得更分明些。
……
一连两天过去,西山老鸦涧的煞气虽已消散,但其造成的后续影响却并未平息。
这日傍晚,李光跃刚在家中结束一轮修炼,准备与妻儿共进晚餐,梁振华的紧急电话便打了过来,语气焦灼地告知赵槐安三人情况恶化,恳请他前往城西基地的特护病房出手相助。李光跃没有推辞,乘坐对方安排的车辆,很快便抵达了那处戒备森严的疗养院。
病房内,现代化的医疗设备运行着,却无法驱散那股萦绕在病床周围的阴冷气息。赵槐安躺在中央,面色青灰中透着一股死黑,呼吸微不可察,生命监测仪上的数字令人心惊肉跳。另外两名队员虽稍好,却也意识模糊,身体不时痛苦地痉挛。
“李大师,您看……”梁振华的声音带着绝望。
李光跃抬手示意他噤声,目光凝重地扫过三人。在他的感知中,情况远比看上去凶险。那蚀灵瘴的阴毒之力已不再是单纯的外邪入侵,而是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根须,深深扎进了他们的经脉、脏腑乃至识海深处,与他们的生命本源和神魂之力死死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共生体。官方的治疗手段,显然未能触及根本,反而可能刺激了这股力量,使其反噬得更猛烈。
“所有人退至门外,关闭所有非必要的电子设备,保持绝对安静。”李光跃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治疗过程中,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病房半步,更不能中断我的行动。”
梁振华心中一凛,立刻严格执行,清场并确保了外界的绝对安静。
病房内只剩下李光跃和三名危在旦夕的病人。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赵槐安床前,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再次闭目,将神识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般,缓缓覆盖过去,仔细探查着每一丝邪秽与生机纠缠的节点。
果然棘手。他心中暗忖。这已不是简单的驱邪,更像是一场在生命禁区内的精密排雷,稍有不慎,力量掌控出现丝毫偏差,不仅无法祛除邪秽,反而会加速其生机的崩溃。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虚悬于赵槐安胸口膻中穴上方。脑海中,“板砖”散发出的黄色光晕被催动到极致,但这一次,光芒并未外放,而是极度内敛,化作无数缕比牛毛还要纤细、蕴含着“净化”与“生机”双重真意的能量丝线。
这些能量丝线,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和修复剂,小心翼翼地探入赵槐安体内。它们的目标并非强行冲击那些黑色根须,而是先以其蕴含的生机之力,如同加固堤坝般,暂时稳固住那些被侵蚀得摇摇欲坠的生命节点,形成一个微小的安全区域。
然后,更细的净化之力才如同微尘般渗透进去,开始尝试包裹、剥离那些与神魂、生机纠缠最浅表的邪秽黑气。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李光跃的额头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他必须全神贯注,精神力消耗巨大。
“呃啊……”昏迷中的赵槐安忽然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挣扎!那是被惊动的邪秽本能的反抗!
监测仪器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门外的梁振华等人听得心惊肉跳,却牢记李光跃的吩咐,死死按住冲进去的冲动。
李光跃眼神一凛,并未慌乱。他心念微动,稍稍加大了净化之力的输出,但控制范围依旧精准,牢牢锁定了那团躁动的邪秽。黄色光晕与黑色邪气在赵槐安的经脉内展开了无声而凶险的拉锯战。丝丝缕缕腥臭的黑气被一点点逼出体表,化作淡淡的黑烟消散,而赵槐安的痛苦挣扎也随着邪秽的减少而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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