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的“圣所”,则位于这片古树群的最深处,紧邻着那棵真正的、比翡翠之心更加宏伟、散发着浩瀚生命波动的西摩格祖树。
祖树的树干直径目测超过百米,树冠直插云霄,没入缭绕的云雾之中。它的枝叶并非纯粹的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七彩的琉璃光泽,微微摇曳间,洒落点点蕴含着精纯生命能量的光雨。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身上的疲惫和暗伤都在缓慢修复。
圣所就建在祖树裸露在地表的一条巨大根须之上,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由活着的藤蔓和洁白玉石构筑而成的殿堂。殿堂中央,有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池子,池水如同液态的月光,那是高度浓缩的生命精华。
此刻,圣所内已经聚集了数十位年长的西摩格人,有男有女,他们穿着用特殊植物纤维和羽毛编织的祭服,神情肃穆。为首的一位老者,手持一根缠绕着翠绿嫩枝的木杖,他的气息与身后的祖树几乎融为一体,深邃而悠远。
“大祭司。”西摩格首领上前,恭敬行礼。
大祭司点了点头,睿智而沧桑的目光首先落在陈默身上,尤其是在他胸口那黯淡的承天印记处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敬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承天者,欢迎来到西摩格圣所。祖树与我等,感激您为拯救生命摇篮所做的一切。”大祭司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自然的韵律。
“分内之事。”陈默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大祭司的目光又扫过昏迷的天机阁成员,眉头微蹙:“这些亵渎者……他们的灵魂充满了对力量的贪婪与对自然的漠视。”他挥了挥手,示意战士将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随后,他转向陈默,神色郑重:“年轻的承天者,你继承了印记,履行了职责,但你可能并不完全了解你所背负的,以及你所面对的。”
他示意陈默跟上,走向圣所中央的生命之池。池水荡漾,倒映着祖树七彩的枝叶和天空。
“关于‘凋零之种’……”陈默主动开口。
大祭司点了点头,用木杖轻轻点触池水。池水泛起涟漪,光芒升腾,在空中映照出一些模糊而古老的画面。
“那并非此世之灾厄,”大祭司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悠远,“它源自久远到无法记载的年代,一个……连祖树都只是幼苗的时代。它是生命法则对立面的具象化,是‘终结’与‘寂灭’的碎片,本不应存在于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画面中,再次出现了陈默在下面看到的景象——那棵贯穿天地的原始祖树,以及被封印在根系深处的黑色种子。
“最初的承天者,与我们的先祖,以及诸多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智慧种族,合力将其封印于此,借助整个星球生命摇篮的力量温养、净化,期望能将其消弭于无形。然而,岁月流逝,封印松动,更有人……试图利用它的力量。”
画面变换,显示出一些穿着古老服饰的人类(并非西摩格人)在封印周围进行某种仪式的模糊景象。
“天机阁?”林薇忍不住问道。
“他们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大祭司摇头,“漫长的时光里,总有不自量力或心怀叵测者,被‘凋零’所诱惑。它不仅能带来死亡,更能扭曲生命,赋予亵渎的力量。这些亵渎者,我们称之为‘逐亡者’。”
“你们传承的‘安魂曲’,就是为了安抚因‘凋零’力量而狂乱的生命?”陈默想起那支短笛。
“是的。那是古老的智慧,用以平复涟漪,但无法解决根源。”大祭司看着陈默,“唯有承天印记中蕴含的‘归墟’之力,才能真正触及‘凋零’的本质,将其‘终结’。”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然而,每一次动用‘归墟’之力,尤其是像你这次,直接对抗萌芽的‘凋零’,都会在你的灵魂上留下烙印。那是‘寂灭’的印记,使用过度,它可能会侵蚀你自身,将你也拉向永恒的沉寂。”
陈默默然。他确实感觉到了,在施展那一指后,灵魂深处萦绕不去的冰冷与虚无感,以及承天印记恢复速度的异常缓慢。
“这是代价。”大祭司叹息一声,“承天者,是守护者,也是界限。守护生命的繁荣,也守护‘终结’的秩序。你需谨记,力量皆有代价,尤其是……涉及本源的力量。”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此次功绩卓着,祖树愿意给予你赐福,助你修复损耗,稳固印记。”
说完,大祭司举起木杖,口中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歌谣。整个圣所随之共鸣,中央生命之池的光芒大盛,上方的祖树洒下更加浓郁的光雨,汇聚成一道七彩的洪流,缓缓注入陈默的体内!
陈默只觉得一股温暖浩瀚、远超翡翠之心的精纯生命能量涌入四肢百骸,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修复着暗伤,灵魂深处那丝冰冷与虚无感也被这股强大的生机暂时驱散和抚平。胸口的承天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光泽,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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