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清光照射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呈圆形,穹顶高耸,看不见顶。四周的岩壁上,雕刻着无数巨大而古老的神只、瑞兽浮雕,以及密密麻麻、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符文,共同构成了一座宏伟壮观的立体阵法。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边缘矗立着九根需数人合抱的青铜巨柱,柱身上缠绕着粗大的、刻满符文的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入坑洞下方的无尽黑暗之中。
坑洞之中,漆黑如墨,但在刘禹的“心觉”感知中,那里沉睡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邪恶存在!它如同心脏般缓慢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空间微微震颤,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死寂。那便是被封印的“古邪”核心!
而九根青铜巨柱与周围岩壁的符文,正持续不断地汲取着地脉之力,化作无形的枷锁,将那“古邪”死死镇压在坑底。
然而,刘禹也清晰地“看”到,这宏伟的封印并非完美无瑕。不少符文的光芒已经黯淡,一些岩壁浮雕出现了裂痕,那九根青铜巨柱上,也布满了斑驳的铜锈和细微的损伤。尤其是连接巨柱的黑色锁链,其中两根之上,竟然隐约缠绕着一缕缕极其细微、与那焦黑木片同源、却更加精纯古老的暗红色邪气!这邪气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正在缓慢地侵蚀着锁链上的符文灵光!
封印,确实在松动!那古邪的意志,正试图从内部腐蚀这囚禁它的牢笼!
“看来,情况比老夫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清风道长凝视着那两根被邪气侵蚀的锁链,眉头紧锁,“这古邪被封印太久,其意志竟已能渗透出一丝,反过来侵蚀封印核心。若任其发展,一旦锁链符文被破,九柱失衡,大阵便有崩溃之危。”
刘禹心中沉重,问道:“前辈,可有加固之法?”
“难。”道长摇头,“此阵乃先祖所设,玄奥无比,所需力量与材料皆非当今易得。寻常修补,无异于杯水车薪。除非……”
他话音未落,刘禹的“心觉”猛地捕捉到一丝异动!
并非来自坑底的古邪,也不是来自那被侵蚀的锁链。
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通道方向!
一股隐蔽而迅捷的、充满贪婪与恶意的意念,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入这片地下空间,目标明确地——射向了那两根被邪气侵蚀的锁链之一!
是那块失踪的焦黑木片的邪念!它果然一直潜伏在侧,等待时机!它想做什么?加速侵蚀?还是……
就在那缕邪念即将触及锁链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根被作为目标的锁链之上,原本缓慢侵蚀符文的暗红色邪气,仿佛受到了同源的刺激,骤然活跃起来,化作一只模糊的、由纯粹邪能构成的利爪,不仅没有接纳那缕外来邪念,反而猛地向其一抓!
“嗤——!”
一声无形的尖啸在灵魂层面响起!
那缕来自木片的邪念,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一声充满惊恐与不甘的精神波动,瞬间被那锁链上的邪气利爪抓住、撕碎、然后吞噬了!
锁链上的邪气,在吞噬了木片邪念后,似乎壮大了一丝,侵蚀符文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少许!
刘禹看得分明,心中骇然!
这封印下的古邪,竟然在排斥乃至吞噬“瞳主”的邪念!它们同源,却并非一体!古邪视“瞳主”为补品,或者需要清除的、不够纯粹的“杂质”!
“果然如此……”清风道长似乎早有所料,冷哼一声,“那木片邪念,不过是无主孤魂,也敢觊觎本体?自寻死路罢了。”
他转头看向刘禹,目光深邃:“不过,此举也证实了老夫的猜测。这古邪意识复苏,本能地想要收回所有逸散在外的力量,补全自身。那木片,它志在必得。而你……”
道长的目光落在刘禹身上,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你与木片因果纠缠,身负其‘标记’,又曾引动‘本心光华’与之对抗在它眼中,你既是需要清除的‘异物’,也可能是一味特殊的药引。”
药引?!刘禹心头巨震。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窥得真相,便已足够。”清风道长不再多言,转身向通道走去。
刘禹最后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坑洞和那两根被邪气侵蚀、仿佛随时可能断裂的锁链,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压上心头。
古邪将苏,封印渐朽,木片在外虎视眈眈,而自己,似乎成了这场古老博弈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关键棋子。
他跟随道长踏上归途,脚步沉重。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通道,重回地面光明的刹那,刘禹的“心觉”猛地捕捉到,来自坑底深处,那庞大古邪意志的一次极其轻微的、带着一丝探究意味的波动,悄然扫过了他的身体。
仿佛沉睡的巨兽,在无尽的黑暗中,第一次注意到了他身上某种特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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