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这道长城，西要起于高原，东要直入瀚海。”
“所用石料，必须是天下最好的青岗岩。”
“墙体之高，之厚，都要达到前朝标准的三倍！”
他每说一句，官员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哪里是修长城。
这是要用金山银海，去堆一道看得见摸不着的空中楼阁！
疯了。
陛下彻底疯了。
终于，身为百官之首的张圭，不能再沉默了。
他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三思啊！”
“此等浩大工程，举国之力亦难支撑，必将耗空国库，动摇社稷之本啊！”
他又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
“再者……再者，如此工程，所需劳力何止百万？如今我大晏连年征战，百姓早已困苦不堪，实在……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番话，他说的句句在理，也是所有官员的心声。
然而。
崔健只是冷笑了一声。
“钱？”
“朕抄了那么多世家的家，金子多得都能当饭吃，国库会缺钱？”
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张圭身上。
“至于劳力……”
他站起身，走到御书房的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是京郊那座规模庞大，关押着数十万人的战俘营。
他伸出手，指着那片黑压压的营地，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轻蔑。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那里不都是吗？”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崔健转过身，一字一句，宣布了他的决定。
“朕要修长城，就用你们这些战俘来修！”
宰相张圭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他终于明白，陛下根本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这根本不是一个提议。
这是一个命令。
一个来自地狱魔王的，不可违抗的命令。
“传朕旨意！”
崔健的声音，在死寂的御书房中回荡。
“所有蛮族与东夏战俘，不分男女，不分贵贱！上至太后将军，下至普通兵卒！”
“全部给朕扒去身上的衣服，换上囚衣，戴上镣铐！”
“尽数罚往北境，充当修筑长城的劳工！”
他似乎还嫌不够残忍，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什么时候长城修完了。”
“什么时候，他们的苦役，才算结束。”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张永无止境的死亡判决书。
命令下达，如山倒。
暗影军团的执行力，高效而冷酷。
战俘营内，最后的秩序也被打破了。
哭喊声，咒骂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但迎接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鞘和更加沉重的镣铐。
在一间单独关押的营房内。
东夏太后和秦落雁，正呆呆的坐着。
她们以经一天没有吃喝，不是吃不下，而是灵魂深处，已然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营房的门被粗暴的踹开。
几名暗影士兵走了进来，他们手上捧着两套粗布的囚衣，和两副冰冷的铁镣。
“陛下有令。”
为首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开口。
“脱下你们的衣服，换上这个。”
东夏太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尖叫起来。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哀家是东夏太后！”
她最后的尊严，不允许她被如此对待。
然而，暗影士兵不会跟她讲任何道理。
两人上前，一人一边，直接架住了她的胳膊。
撕拉！
一声布帛碎裂的声响。
她那身象征着无上尊荣，绣着金凤的华贵宫袍，被硬生生从中间撕开，露出了里面保养得宜的肌肤。
“啊！”
太后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一声尖叫，剧烈的挣扎起来。
但很快，就被另一名士兵粗暴的将那身灰色的囚衣，套在了身上。
相比于她的激烈反抗，另一边的秦落雁，则安静得可怕。
她没有任何反应。
任由士兵将她身上那最后一件蔽体的丝衣褪去，换上那磨得皮肤生疼的粗布囚衣。
她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
仿佛正在被施暴的，只是一具与她无关的躯壳。
当那副冰冷沉重的镣铐，“咔哒”一声，锁在她纤细的脚踝上时。
她的身体，才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仅此而已。
两位东夏国最尊贵的女人，就这样被剥夺了最后的一切，沦为了编号囚徒。
她们被粗暴的推出了营房，汇入了那条望不到尽头的，前往北方的囚徒长龙。
囚徒的队伍里，有曾经不可一世的蛮族可汗。
有作威作福的东夏贵族。
也有无数普通的士兵。
此刻，他们都一样了。
一样的衣衫褴褛，一样的戴着镣铐，一样的面如死灰。
在那囚徒队伍经过的道路旁，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崔健迎风而立。
他面带微笑，像是在欣赏一场盛大的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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