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如附骨之疽,顺着山风悄然飘向山脚。苏沐月正低头为楚倾雪检查脉象,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腥甜,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正缠绕上女孩的手链,像条贪婪的小蛇般试图钻进龙纹缝隙。
“不好!”苏沐月指尖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地刺在黑雾与手链接触的地方。银针瞬间染上墨色,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雾受惊般蜷缩成球,却趁众人不备钻进了楚倾雪敞开的领口。
“倾雪!”苏沐月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却见女孩原本舒展的眉头骤然紧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楚倾雪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呜咽,龙尾不受控制地拍打地面,金色鳞片泛起诡异的灰光。
蓝灵溪的银蛊们立刻组成防护圈,小家伙们扑向楚倾雪周身逸散的黑气,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它们咬不到!这黑气藏在倾雪姐姐身体里!”女孩急得眼圈发红,银蛊们焦躁地在她掌心打转,传递着不安的情绪。
灵狐们突然集体炸毛,对着山顶的方向发出警惕的嘶鸣。苏沐月抬头望去,恰好看到凌尘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山道尽头,她立刻扬声喊道:“凌尘快来!倾雪她……”话音未落,楚倾雪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蜷缩成虾米状。
“倾雪!”凌尘几个箭步冲下山崖,在她失去意识前稳稳接住。掌心刚触碰到女孩后背,就感受到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正在她经脉里疯狂游走,所过之处灵力尽数冻结。镇灵珠在他掌心疯狂震颤,散发出灼热的净化之力。
“怎么回事?邪祟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洛轻舞操控着机关鸢低空盘旋,机关兽们组成警戒阵型护住四周,“她体内的气息和石碑里的邪祟一模一样!”
莫雨涵迅速拿出罗盘,指针疯狂地指向楚倾雪心口的位置:“是残留在她体内的邪祟碎片!镇魂石裂开时,它趁机钻进了姐姐的残魂里!”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必须尽快逼出它,否则会污染姐姐最后的魂魄!”
“让我来!”苏沐月掀开药箱,取出一株散发着清香的淡紫色药草,“这是安神草,能暂时安抚魂体。”她将药草碾碎成汁,小心翼翼地喂进楚倾雪微张的唇间,“轻舞帮我护法,晓月姐妹准备结界!”
林晚星姐妹立刻行动,藤蔓在周围编织出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荧光草的光芒透过叶片缝隙洒落,在地面映出斑驳的光点。蓝灵溪的银蛊们则组成银色光带,将所有人护在中央,警惕地盯着屏障外的动静。
凌尘抱着楚倾雪盘膝坐下,双掌贴在她后背缓缓输送灵力。金黑交织的灵力如暖流般涌入女孩体内,与那股阴寒之力展开激烈对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楚倾瑶的残魂正在痛苦挣扎,仿佛被无数细针穿刺。
“倾瑶姐姐,坚持住!”凌尘在心中默念,镇灵珠的光芒顺着灵力脉络蔓延,所过之处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叫。楚倾雪的身体不时剧烈颤抖,龙尾时而绷紧时而松弛,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冠洒落在两人身上。楚倾雪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吟,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金色竖瞳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水汽。“凌尘……”她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
“我在。”凌尘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掌心依旧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邪祟被压制住了,但还没完全清除。”他看向围拢过来的众人,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莫雨涵,你能确定倾瑶姐姐的残魂没有被污染吗?”
莫雨涵脸色凝重地摇头:“不好说,邪祟似乎与龙族残魂有特殊的共鸣。”她指着楚倾雪手腕上恢复平静的手链,“刚才罗盘显示,邪祟力量与姐姐的残魂已经纠缠在一起,强行剥离可能会伤到倾雪。”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东西一直留在她身体里!”洛轻舞急得直跺脚,机关鼠在她肩头焦躁地转圈,“我们去找净化邪祟的宝物!古籍上说龙血能净化万物,凌尘你……”
“不行!”苏沐月立刻打断她,“凌尘的灵力刚经历大战,强行逼出龙血会伤到本源。”她从药箱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我这里有颗凝神丹,能暂时稳固魂体,我们先回营地从长计议。”
回到榕树下的营地,众人立刻动手搭建临时的疗养帐篷。林晚星姐妹用发光藤蔓编织出柔软的吊床,苏沐月细心地为楚倾雪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蓝灵溪则指挥着银蛊们,将采集来的荧光草摆成安神阵法,淡绿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帐篷。
凌尘坐在吊床边,指尖轻轻抚摸着楚倾雪苍白的脸颊。女孩即使在昏睡中仍蹙着眉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偶尔发出委屈的呓语。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心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安稳下来。
“你也累坏了,先休息会儿吧。”苏沐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灵米粥,温柔地递到他嘴边,“我守着倾雪,有情况会叫你。”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伸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时悄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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