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狭长幽暗的玻璃长廊,芙蕾带领洛雪来到一处看台。
看台的四壁全是玻璃,外面是巨大洞穴。
洞穴的底部是滚滚流淌的岩浆河流,热浪翻滚,碎石块掉进去,几乎眨眼的功夫就融化了。顶部被密密麻麻的根系覆盖,密不透风。
洞穴的最中央,世界树的根系将什么东西团团包裹,形成一个瘤。
透过树根的缝隙,洛雪看到了炙热的炎流,以及……某种奇妙梦幻的彩色。
那道稍纵即逝的彩色,让洛雪心醉,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暖盈满心头。
洛雪下意识地伸出手,芙蕾扣住了她的手腕。
芙蕾叹了口气,说:“看来,人类也会受到【星之彩】的吸引。那东西,可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美好。”
“抱、抱歉。请问,【星之彩】是什么?”洛雪尴尬地收回手。
有那么一刻,她精神恍惚,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跟我来。”
芙蕾带领洛雪,来到更深处的实验室。实验室的大屏上,投影着瘤的画面。摄像机距离瘤非常近,能够更清晰地看到树根缝隙间的景象。
宛如太阳光般炙热刺眼的强光中,那道流彩时不时闪烁,细若游丝,缥缈却又那么的动人。
“你所看到的流彩,就是【星之彩】。她是给我们原本生活的世界带来灾祸的存在。虽然看上去很美丽,但如果靠近的话……”芙蕾操控面板。
电脑释放出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的下方是个金属容器,里面装着几只白鼠。
随着无人机靠近瘤,金属盒子里的白鼠开始产生变化。白鼠先是亢奋地在盒子里上蹿下跳,紧接着浑身抽搐痉挛,皮肤下面渗出五彩斑斓的黏液。黏液越来越多,直到将白鼠吞噬。
那些黏液是活动,就像是史莱姆。
芙蕾解释说:“就会变成这样。只要接触到【星之彩】,生物最终都会变成这种彩色的黏液,或者是结晶状物质。我们称之为【星彩流质】。”
芙蕾的表情阴沉哀伤,补充道:“虽然不同生物对【星之彩】的抗性不同,中间过程多种多样,但最后无一例外会变成【星彩流质】。就连女神,我们的同胞也不例外。”
“您……竟然告诉我这种事情,真的好吗?”洛雪问。
洛雪没料到,芙蕾会突然说出女神们的弱点。
只要利用【星之彩】,就有机会杀死女神。假如得知这件事情,朝廷不得高兴疯了。
“没关系。”芙蕾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说:“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才是重点。如果你听完之后,还会想要利用【星之彩】来威胁我们……那只能说,是我看走眼了。”
“我们并非泰拉的原住民,而是其他宇宙的流亡者。我们原本生活的宇宙,被【星之彩】毁灭了。”
“在跨越宇宙的时候,必定会撕裂时空。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得在时空上开孔。”
“这个孔洞就算放着不管,也会自然收缩到无限小,但无法彻底消除。也就是说,原先毁灭我们宇宙的【星之彩】,会透过孔洞入侵泰拉所在的宇宙。”
“为了抑制【星之彩】的扩张,我的母亲将传送坐标设定在了恒星内部,泰拉的太阳里。太阳内部的重力会加速孔洞收缩,高压则可以抑制【星之彩】的蔓延。”
“但她们渴望控制【星之彩】。【星之彩】的力量让她们痴迷,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最后,我的母亲决定,在泰拉的地下人工打开一个时空裂隙,用于连接太阳内部,研究【星之彩】。那就是世界树根系包裹着的东西。”
“什……”洛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芙蕾所说的内容,她一知半解,听得云里雾里。
芙蕾说:“我们无法控制【星之彩】,只能勉强压制。就算这里的【星之彩】不失控爆发,太阳内的【星之彩】终有一天会扩散到泰拉。到时候,不仅是泰拉,盖亚也会一并毁灭。”
“我们研究穿越者(夺舍者)的理由,也在此。我们想要找到一种方法,跨越宇宙移动却不会留下时空裂隙,彻底摆脱【星之彩】。”
“我大致明白了……可是,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呢?”洛雪很好奇。
芙蕾所透露的内容,照理来说不可能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
更何况,洛雪还是被提防的人类。
芙蕾说:“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芙蕾就行。至于理由……其实,我是个感觉派的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隐隐产生一种感觉,你会帮我们达成愿望。”
“我没您想得那么厉害。不过,我会尽己所能地帮忙。”
……
……
“芙蕾,你的直觉是正确的。”阿妮亚说。
电脑屏幕上是洛雪的检查结果。看着那些数据,阿妮亚半是惊讶半是欣喜。
她们目前发现的夺舍者(穿越者),思念体(灵魂)都存在人工痕迹。他们所谓的前世记忆,都是被某人移植植入,至少是大范围扭曲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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