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喇嘛曾在后金宫廷中当差数年,知晓不少秘事。”袁崇焕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他说,努尔哈赤的元妃佟佳·哈哈那扎青,并未像后金对外宣称的那样病逝,而是被皇太极秘密囚禁起来了!皇太极怕那扎青支持大贝勒代善,动摇他的汗位,才故意隐瞒了消息。”
“佟佳·哈哈那扎青?”崇祯猛地抬眼,语气带着几分意外——他早前曾听锦衣卫密报提过这个名字,却没想到竟与代善有关。
袁崇焕愣住了,惊诧地问道:“陛下怎会知道这个名字?臣也是从喇嘛口中才得知此人……”
“陛下不光知道佟佳·哈哈那扎青,还知道努尔哈赤当年是入赘佟家,当了那扎青的上门女婿呢!”孙承宗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既化解了崇祯的尴尬,也暗示陛下对后金早已有所了解,“当年努尔哈赤起兵,佟家还捐了不少粮草军械,这才让他有了起家的资本。”
崇祯点点头,追问:“那喇嘛现在何处?”
“臣怕引人注意,把他暂时安置在城外的报国寺里,由臣的亲兵看着。”袁崇焕说着便要起身去桌前提笔,“臣这就写封手谕,让寺里的僧人送他进城,当面跟陛下禀报后金秘事。”
“不必急于一时。”孙承宗适时开口,目光扫过潮湿的石壁和地上的血迹,“陛下,这内牢空气污浊,久待对龙体不利,不如咱们先移驾东厂正堂,再安排人去接那喇嘛?”
崇祯站起身,对着牢门外喊了一声:“曹化淳!”
片刻后,曹化淳身着绯色厂服,轻手轻脚地闪身进来,躬身听令:“奴才在。”
“派两名精干番子,给袁崇焕换一身东厂的便服,让他们跟着袁督师去报国寺接人。”崇祯叮嘱道,“此事务必隐秘,沿途若有盘查,便说是东厂公差外出办差,不许走漏半点风声,若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奴才遵旨!”曹化淳躬身应下,看向袁崇焕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陛下不仅不杀他,还让他以“督师”身份办事,看来这位袁大人,很快就要重回辽东了。
袁崇焕连忙叩首:“谢陛下信任!臣定当办妥此事,不负陛下所托!”
崇祯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后便带着孙承宗往牢门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袁崇焕,语气郑重:“你记住,朕留你,不是因为你无罪,而是因为大明需要你,朕也需要你。若你再犯差错,朕定不饶你!”
“臣谨记陛下教诲!”袁崇焕跪在地上,目送崇祯离去,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不仅捡回了一条命,更获得了重返辽东的机会,这一次,他绝不能再辜负陛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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