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室的压抑氛围。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沈姑娘,你也看到了。东宫势力庞大,本宫……也护不了你太久。”
“娘娘已经庇护民女许多,民女感激不尽。”沈清鸢真诚地说道,“只是陛下龙体……”
“本宫会想办法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三日后是十五,按照惯例各宫妃嫔要前往养心殿请安。到时候人多,或许会有机会。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切勿对旁人提及。”
沈清鸢告退后,心情格外沉重。皇后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更何况庇护他人呢?
引路太监送她离开坤宁宫,走到御花园时,忽然有个宫女匆匆赶来,在引路太监耳边低语了几句。太监脸色骤变,对沈清鸢说道:“姑娘,七殿下在玉宸宫……出了点状况,请您过去一趟。”
沈清鸢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什么状况?”
“奴才并不知晓,只听闻殿下在祭拜时突然晕倒,已经请了太医。”
萧煜晕倒了?他的伤还未痊愈,今日又强撑着入宫……沈清鸢来不及细想,便跟着太监快步朝玉宸宫赶去。
玉宸宫是先帝宠妃、萧煜生母纯妃的旧居。纯妃去世后,这里一直闲置着,只留了几个老宫人看守。宫殿虽旧,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庭院中一株老梅花开得正盛,散发着阵阵暗香。
沈清鸢赶到时,殿内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萧煜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位太医正在为他诊脉,眉头紧锁。
“殿下情况如何?”沈清鸢焦急地问道。
太医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是……”
“我是殿下的朋友,略通医术。”
太医犹豫了片刻,还是让开了位置。沈清鸢上前为萧煜把脉,心中一沉——脉象虚弱且紊乱,似乎是旧伤复发,又好像是中了毒。
“殿下是何时晕倒的?晕倒前可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一旁的老太监抹着眼泪说道:“殿下祭拜完娘娘后,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让奴才们都退下了。过了大约一刻钟,奴才听到里面有动静,进去一看,殿下已经晕倒在地。晕倒前……只喝了半盏茶。”
“茶在哪里?”
“还在桌上。”
沈清鸢走到桌边,端起那半盏残茶,仔细闻了闻,又用银簪试探了一下——银簪并未变黑,但茶中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异味,若不是她嗅觉灵敏,根本察觉不到。
“这茶是谁泡的?”
“是奴才。”老太监说道,“茶叶是宫里统一配发的,水是今早打的井水,奴才亲手泡的,绝对没有问题。”
沈清鸢将茶盏凑近鼻尖,仔细分辨。那股异味……像是“断肠草”的味道,但极其微弱,若不是她熟悉百草,根本分辨不出来。
断肠草,少量服用可使人昏迷,服用过量则会致命。下毒之人显然不敢在宫里明目张胆地杀人,只想让萧煜“病重”,最好一病不起。
“太医,”她转身说道,“殿下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能否开些安神的药?”
太医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正是正是。殿下伤及肺腑,又悲痛过度,这才晕厥。待老臣开副方子,好好调理一番便是。”
开了药方后,太医告辞离去。沈清鸢让所有人都出去,关上门后,才从怀中取出银针,刺入萧煜的几处穴位。
片刻后,萧煜缓缓苏醒过来,看到沈清鸢,先是一愣,随即眼神恢复清明:“我晕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沈清鸢低声说道,“茶里有毒,剂量很轻,只会导致昏迷。下毒的人很谨慎。”
萧煜撑坐起来,冷笑一声:“除了东宫,还会有谁?他们是怕我今日见到父皇。”
“你见到陛下了吗?”
“没有。”萧煜摇了摇头,“玉宸宫离养心殿不远,我本打算祭拜完母妃后,借机去请安。但刚出宫门,就被东宫的侍卫拦住了,说陛下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我只好回来,没想到……”
他忽然握住沈清鸢的手:“清鸢,父皇的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怀疑,太子已经控制了养心殿,连皇后都无法进去。”
沈清鸢的心一沉:“那解药……”
“必须送进去。”萧煜眼神坚定,“今日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今日,太“防范会更加严密。”
“可是该怎么送进去呢?如今的养心殿就像个铁桶一般……”
萧煜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有一个办法,但十分冒险。”
“你说。”
“父皇身边有个老太监,姓冯,是母妃当年的旧人,一直对我颇为照顾。他如今仍在养心殿当差,或许能够帮忙。”萧煜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母妃的遗物,冯公公认得。你拿着它,装作是我派去给冯公公送东西的宫女,或许能混进去。”
沈清鸢接过玉佩:“可是养心殿的宫女和太监都有腰牌,我……”
“冯公公每月今日会出宫采买,申时回宫。你在他回宫的路上等着,把这玉佩给他看,他会带你进去。”萧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有一个时辰。你从西华门出宫,在宫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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