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堂的风波,如同投入杂役院这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死水中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陆清弦预想的要更大、更持久。“炼气二层杂役完成雷鸣谷高危任务”、“刘执事亲自嘉奖”、“藏经阁选法”……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陆三年”这个名字,在短短数日内,成为底层杂役、乃至一部分消息灵通的外门弟子口中反复提及的谈资。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怀疑其走了狗屎运者有之,暗自猜测他是否真有过人之处者亦有之。更有甚者,开始打听他那“神秘”的身法和受伤的细节,试图从中窥探一二。连带着王大锤和苏小婉,也因此受到更多关注,走在路上,时常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然而,作为旋涡中心的陆清弦,却在领取了丰厚奖励、从藏经阁回来后,便彻底“销声匿迹”了。
他依旧每日前往柴房,完成规定数量的劈柴任务。效率依旧很高,但不再刻意追求极致,只保持在“熟练老手”的水平。领取其他杂役任务时,也专挑那些最不起眼、最不引人注意的,比如清理某处偏僻通道的落叶,或是去药园帮忙移植些普通花草,贡献点微薄,但胜在清静。白日里,他将《龟息藏元术》运转到极致,气息收敛,眼神平和,举止低调,混迹于众多杂役之中,毫不起眼,仿佛那个在任务堂前引发轰动的少年并非他本人。
只有到了夜晚,或是白日里完成杂役后的间隙,他才会悄然离开杂役院,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来到后山那处隐秘洞府,开始真正的修炼。
盘膝坐于石床之上,洞顶裂缝透下的天光(或月光)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取出此次雷鸣谷之行获得的奖励——八十贡献点兑换的、品质更好的“益气丹”,以及用额外五十贡献点和部分灵石换来的、一小瓶能加速灵力运转、辅助突破瓶颈的“凝气散”。最后,还有那株他自己留下的、品相最次、灵气已有些许流失的“三叶雷纹草”。
雷纹草乃雷、木双属性灵草,直接服用,对修炼雷法或木属性功法大有裨益,亦可中和药性,炼制特殊丹药。陆清弦没有丹方,也等不及慢慢炼丹。他选择了一种相对粗犷、但对他目前而言效率最高的方式——萃取服用。
他以“灵力化丝”的精细技巧,小心翼翼地从那株雷纹草中,剥离出最精纯的一缕雷、木混合灵气,混合着“益气丹”和“凝气散”服下。丹药与灵草精华入腹,顿时化作两股澎湃的暖流。一股中正平和,迅速补充、壮大着丹田灵力;另一股则带着一丝酥麻的雷霆气息和勃勃草木生机,随着《混元一气诀》的运转,渗入四肢百骸,温养经脉,淬炼肉身,并有一小部分被引导至双腿,继续强化着“雷闪”所需的经脉通路。
在充足资源和完整功法的支撑下,他炼气五层初期的修为稳步而坚定地向着中期迈进。丹田内的气旋愈发凝实,灵力总量与精纯度与日俱增。每一次大周天运转,都能感受到灵力的细微增长和对身体更深层次的掌控。
修炼之余,他并未放下对各项技艺的锤炼。
御物术的操控,已至“入微”之境。四枚铁背狼牙在他身周一丈五尺的范围内,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可聚可散,可攻可守。他尝试以神念同时操控七枚普通铜钱(狼牙只有四枚),布下简单的“七星扰敌阵”,虽无杀伐之力,但七枚铜钱轨迹交织,叮当作响,光影闪烁,足以干扰对手视线和判断,为真正的杀招创造机会。对“灵力化丝”的运用也越发纯熟,已可凝出三根发丝般的灵力细丝,进行更复杂的探查、牵引甚至尝试模拟简易符箓纹路。
《九天雷遁步》的修炼更是重中之重。雷鸣谷的生死逃亡,让他对此术的实战应用有了深刻体会。如今在安全环境中苦练,进展更快。“雷闪”的距离已稳定在一丈二尺左右,爆发更快,轨迹控制更加随心所欲,落地愈发平稳,几乎无声。他甚至开始尝试在“雷闪”途中,进行小幅度的、违背惯性的二次变向,这已是“雷折”的雏形,虽然十次中只能成功两三次,且消耗巨大,但对敌时或许能起到奇效。配合原本就扎实的基础步法,他的短距移动越发显得鬼魅难测,在洞府有限的空间内腾挪,往往只留下一串淡淡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而新得的《听风辨位术(初级)》,则被他修炼成了近乎本能的习惯。无需刻意全力运转,只需分出一缕心神维持,便能将身周三十丈范围内的风吹草动、虫行鼠窜、乃至空气最细微的不自然流动,尽数纳入“耳”中,在脑海中形成一幅模糊但有效的“声音地图”。这让他对环境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无论是修炼时的警戒,还是日后对敌时的预警,都至关重要。
个人的提升并未让他忘记同伴。每隔几日,他便会与王大锤、苏小婉在石屋秘密碰头,分享资源,交流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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