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底盘古殿内,混沌气流在梁柱间缓缓流淌,殿中央的盘古石碑上,洪荒气运图谱正随着凤栖山的异动而剧烈闪烁。十二道身影静立于石碑之下,周身环绕的本源神力几乎要冲破殿宇的束缚,却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压在原地——比起方才的暴怒,此刻的沉默更显压抑。
帝江祖巫收拢六足四翼,青色鳞片上的空间涟漪渐渐平复,他望着石碑上那道刺目的妖族气运光柱,声音里带着不甘:“盘古父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我等十二祖巫由父神精血所化,执掌空间、火、水、金、木、雷、电、时间、瘟疫、风、冰、大地十二本源大道,论出身、论实力,哪一点不比那妖族金乌强?可如今,他们聚些飞禽走兽便得了天道功德,立族称尊,我等却只能在这不周山下看着!”
祝融祖巫掌中的烈焰明明灭灭,赤色神纹在他手臂上蜿蜒游走:“帝江大哥说得没错!那帝俊、东皇太一只不过是太阳星上吸收了些火气的金乌,凭什么统御万灵?他们收服的计蒙不过是条玩水的长蛇,英招不过是头守山的异兽,连鬼车那种引阴兵的邪物都能当妖圣,这样的族群也配称‘洪荒新势力’?简直是对父神的侮辱!”他越说越气,掌中火苗猛地窜起,将身前的混沌顽石灼出焦痕。
“妖族能立族,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蓐收祖巫轻抚手中金刀,刀身反射的寒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他们用‘妖契’束缚万灵,用职位诱惑散修,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基虚浮。可即便如此,天道却给了他们功德,还给了什么‘天庭秘境’,这分明是没把我等盘古后裔放在眼里!”
共工祖巫一脚跺在地上,殿内瞬间凝结出冰棱,寒气顺着地砖蔓延:“天道不公又如何?洪荒大地的江河湖海、山川地脉都在我等掌控之中!他们妖族要护‘洪荒生机’,就得用水、用土、用草木,这些都攥在我们手里!只要我断了四海之水,祝融烧了他们的灵脉,看他们还怎么立族!”
“共工二哥稍安。”句芒祖巫手持青风权杖,杖尖轻点地面,几株青翠的灵草破土而出,中和着殿内的寒气与火气,“强行断水焚脉只会伤及无辜生灵,更会让天道误以为我巫族与万灵为敌。妖族立族虽快,却也定下了‘止息纷争’的规矩,这与父神开辟洪荒的本意并非相悖。”
“句芒三弟就是太迂腐!”强良祖巫猛地敲响雷鼓,震耳的鼓声让殿顶落下簌簌石屑,“什么本意不本意?洪荒就是弱肉强食的战场!他们占了先机,得了气运,再不想办法,日后我等连不周山都未必守得住!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骑在盘古后裔头上?”
玄冥祖巫一袭玄冰战甲,周身寒气几乎凝成实质,她静静看着石碑上的气运流转,忽然开口:“强良四哥说得有几分道理,但硬拼不是办法。妖族有河图洛书推演吉凶,有混沌钟镇压气运,更有伏羲八卦预知祸福,我们十二人虽强,却无族群根基,一旦开战,便是十二对万灵,胜算渺茫。”
后土祖巫轻抚腰间的地脉玉佩,玉佩上流转的土黄色光晕映着她凝重的神情:“玄冥妹妹说得是。我能感应到,妖族气运已与凤栖山的地脉相连,更有无数生灵的愿力加持。我们如今连‘巫族’的名号都未正式确立,空有十二祖巫之名,却无族群之实,如何与他们抗衡?”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是啊,他们是盘古精血所化,是洪荒最顶尖的大能,可除了彼此,再无其他族人。妖族能聚万灵之心,他们却连自己的族群都尚未建立,又凭什么去争那“洪荒正统”?
烛九阴祖巫左眼闭、右眼开,金色的瞳孔中映出无数未来片段,他缓缓道:“我看到了妖族的天庭秘境正在凝实,看到了万灵对‘羲皇’‘娲皇’的敬仰,也看到了……我巫族十二人孤立无援的景象。若再不想办法凝聚族群,未来的洪荒气运图谱上,或许再无我巫族立足之地。”他掌管时间大道,所见之景往往预示着大势,这番话让众祖巫心头一沉。
奢比尸祖巫周身的瘟疫毒瘴收敛了许多,他挠了挠兽首:“凝聚族群?可谁会归顺我们?那些生灵都被妖族的‘共享灵脉’‘按功分配’骗走了,我们总不能像妖族那样去招揽蛇虫鼠蚁吧?”
翕兹祖巫头上的电蛇轻轻摆动,电光在他指尖跳跃:“未必需要招揽。洪荒有无数生灵诞生于盘古身躯所化的山川草木,他们与我们同出一源,只是尚未觉醒。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唤醒他们血脉的方法,让他们认祖归宗。”
帝江祖巫六足微动,空间符文在他脚下闪烁:“唤醒血脉?谈何容易!父神精血之力霸道无比,寻常生灵承受不住。而且我们连如何建立族群、如何定下族规都尚未想好,就算唤醒了血脉,又该如何安置他们?”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众祖巫心头。他们能呼风唤雨、执掌本源,却对“建立族群”一窍不通。妖族有帝俊定规矩、有白泽掌智库、有十大妖圣分掌司职,而他们只有十二人,连最基本的族群构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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