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刺耳的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芒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医护人员试图靠近,萧垣易却爆发出更凄厉的尖叫,挥舞着手臂,状若疯癫。
无奈之下,一针镇静剂被推入他的静脉,那癫狂的躯壳才软倒下去,被抬上担架时,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残留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萧临风站在路边,看着救护车远去,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夜风带着凉意,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黑洞洞的四楼窗口。
落地窗敞开着,冷风灌入,吹得厚重的窗帘微微飘动。
那里的空气中没有血腥味,没有打斗痕迹,只有萧垣易指甲深深抠进大腿皮肉留下的斑驳血迹。
还有当时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可萧垣易那崩溃的尖叫和看向他身后虚空处的带着极致恐惧的眼神,绝对不是虚假。
“萧队。”一名年轻警员走过来,声音带着点迟疑,“楼下目击者坚持说看到有人影从四楼窗口坠落,还有人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和……尖叫。”
“但我们反复勘察了楼下对应区域,别说尸体,连一滴血迹,一点擦痕都没有,绿化带完好无损,监控也调了,那个时间段根本没有任何物体从四楼落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几个目击者情绪都很激动,不像说谎……这太邪门了。”
萧临风瞥他一眼:“相信科学。”
警员挠了挠头:“那……不会是致幻剂吧?”
“致幻剂?” 萧临风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警徽。
可是就算是致幻剂,能在这么空旷的场所致幻那么多人吗?
还有萧垣易最后那破碎的气音,他听不真切,只捕捉到一点模糊的尾音,像是……“fan”?会是线索吗?
——
晨光刺破窗帘时,萧家的餐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萧云骁切着可颂,刀尖刮过瓷盘发出刺耳声响。
他眼下泛着青黑,昨夜被那支风信子搅得整宿未眠。
对面的萧镜川还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小鸡啄米。
“小繁还没起?”夏若萱端着牛奶壶进来,裙摆扫过沉默的空气。
她刻意忽略丈夫欲言又止的表情,将蓝莓酱推到小儿子面前:“小川多吃些,早饭吃的好接下来的一整天才有精力。”
“谢谢妈妈!”萧镜川抬起脑袋,然后点点,“哥这个时候应该晨练好了在洗澡。”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沈赤繁穿着黑色运动服走下,发梢还沾着水汽。
他明显听见了萧镜川的话,视线在萧镜川身上停了一瞬,扫过餐桌多出的几个空位。
夏若萱眼睛一亮,连忙拉开萧镜川旁边的椅子招呼沈赤繁:“小繁坐这里吧!”
“待会儿临风和于归会回来,你的二哥和三哥!还有我的侄子,夏希羽,你们一定可以相处好的。”
……谁?你说谁?
沈赤繁的动作一顿,大脑浮现一个舌尖印有星轨图案的少年。
第四世界界主,代号“天枢”的夏希羽?
他眨了下眼,目光掠过夏若萱的脸。
难怪那抹熟悉感挥之不去。
他微微颔首,沉默落座。
夏若萱给他摆上早餐,倒满牛奶,才被萧沧海拉回座位。
餐桌上死寂一片,连咀嚼声都微不可闻。
“哟!都在呢?这气氛,知道的以为吃早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追悼会呢!”
一个张扬带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于归回来了。
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银灰色短发,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巨大墨镜,穿着件极其扎眼的亮片夹克,整个人像一颗移动的钻石,闪闪发光。
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黑色寸头,面容俊毅,穿着简洁大气的黑色T恤。
是萧临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和宽松的卡其裤,黑发柔软,几缕不听话地翘着。
他有一双极其特别的琥珀色眼睛,清澈得像林间初化的溪水,此刻正带着点茫然和好奇,安静地打量着餐厅里的一切,像一只误入人类世界的小鹿。
正是夏若萱的侄子,夏希羽。
——同时,也是沈赤繁认识的『天枢』
夏若萱脸上扬起笑,却遮不住眼底的疲惫:“你们回来了?快过来坐吧,吃早饭。”
“姑姑。”夏希羽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飘忽感。
他跟在萧于归身后走进来,目光在掠过沈赤繁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星芒碎屑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懵懂安静的样子。
“嗨,爸,妈,大哥,小六,还有新弟弟!”
萧于归大大咧咧地拉开夏若萱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张足以让万千粉丝尖叫的俊脸,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风流和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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