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驶入酒店地下车库的专属车位,引擎熄火,死寂瞬间笼罩。
萧于归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脚步虚浮地冲向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刷卡的手都在抖。
冰冷的金属轿厢急速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他苍白失魂的脸,戏服凌乱,额发被冷汗黏住,但是也还算冷静。
沈赤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如同索命的影子。
顶层的总统套房,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拢,终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萧于归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颤抖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从地狱爬回人间。
他需要热水,需要卸掉脸上的妆,需要洗掉这一身尘土和血腥味。
浴室里水汽蒸腾,昂贵香氛的气味也压不住他心头的寒意。
热水冲刷着皮肤,却带不走那种被无形丝线缠绕的粘腻感,更冲不散车门外沈赤繁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红眸带来的压迫。
他用力搓洗着,直到皮肤发红。
萧于归裹着件深灰色浴袍,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
套房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却照不进他心底的冰冷。
他疲惫地走向卧室那张kingsize大床,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什么都不想。
他砸进床里,刚闭上眼,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
萧于归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床尾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黑发,红眸。
沈赤繁斜倚着厚重的丝绒窗帘,整个人几乎融进房间最深沉的阴影里。
圣樱的校服外套不知何时脱了,只穿着里面的黑色T恤,勾勒出略显单薄却线条流畅的身形。
暗红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如同深渊里燃着的两点鬼火,正平静地看着他。
“嘶——!”
萧于归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向床头缩去,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靠板,浴袍的带子都被这剧烈的动作扯松了。
又是这样!
神出鬼没!
走路没声的吗?!
真是见鬼!
他脑子里警铃大作。
完蛋!刚送走一个傀儡师,又迎来一尊煞神!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这世界也是真没天理了!
沈赤繁似乎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取悦了,唇角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直起身,动作无声无息,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几步就跨到了床边。
萧于归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下一秒,冰冷的金属触感毫无预兆地抵住了他的下颌。
是那把幽黑的匕首!
刃口流淌的凝固血光在昏暗中幽幽闪烁。
沈赤繁用匕首尖极其轻佻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抬起了萧于归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眸。
“害怕?”沈赤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近乎耳语般的低沉,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萧于归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渊般的眼睛,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不管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片场的打斗,又或者是现在被刀抵着喉咙。
匕首尖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缓慢感觉,沿着他下颌的线条轻轻滑动,冰凉的触感如同毒蛇爬过。
萧于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动不敢动,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个动作就引得那锋刃见血。
匕首尖停在了萧于归下颌骨与耳垂连接的位置,微微用力下压。
萧于归被迫将头仰得更高。
“我会在这里,”沈赤繁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种随意,“留一周。”
萧于归微妙的感觉松了口气。
起码沈赤繁在,其它魑魅魍魉就不敢冒头。
沈赤繁的目光在他被迫仰起的脸上逡巡,从紧绷的下颌线,到微微颤抖的喉结,再到那双强装镇定的眼睛。
他忽然凑近。
距离瞬间拉近到呼吸可闻。
萧于归甚至能看清对方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暗红瞳孔深处冰封的纹路,那股属于沈赤繁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很怕我?”
沈赤繁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如同逗弄猎物般的恶劣亲昵。
然后,他极其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三哥?”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像情人间的呢喃,又像猛兽捕猎前玩弄猎物的低吼。
轰!
萧于归脑子里瞬间炸了!
三哥?!
这称呼从沈赤繁嘴里出来,比任何威胁都让他头皮发麻!
娱乐圈沉浮多年,什么风月场面没见过?
这种距离,这种语气,这种带着刀锋的触碰……再加上之前别胸针时那种侵略性的眼神和按压的动作……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沈赤繁需要他什么态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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