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猛地跳回那夜,萧母撞见时星柠钻进高一教室的身影,似乎过了许久没见人出来,心里犯嘀咕,拽着萧曜野就要去 “探探情况”。
谁能想到,昏暗的教室里,血腥味浓得像张密不透风的网,裹着时星柠满手血污、抱着昏迷女生的模样,直直撞进萧曜野眼里。
他感觉心脏猛地 “停摆” 一拍,紧接着,尖锐的刺痛从胸腔深处炸开,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跟着发麻。
莫姐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往医院赶,路上还不忘联系韩可星班主任,让老师第一时间找家长 —— 那一连串利落动作,背后是成年人对孩子的揪心牵挂。
救护车呼啸而来时,时星柠抬腿就要跟车,莫姐见她状态不对,本想劝 “你先回家歇着”,可看她攥紧衣角的手,明白这姑娘是铁了心要守着朋友,到底没忍心拦。
萧曜野望着眼前静静坐着的时星柠,想起韩可星做初步检查时,她攥自己衣角的力道 —— 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布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是刻在本能里的恐惧,是潜意识在找的依靠,似乎是心底藏着不敢直面的恐惧。
萧曜野轻蹙了蹙眉,她怕医生说出最坏结果?
果不其然,医生刚做完检查、要开口的瞬间,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开始发抖,细弱的震颤透过布料。
这一举动验证了他的想法。
“会没事的。” 萧曜野温暖干燥的手轻碰了碰的发冷的手背。
时星柠听见这话,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一丝温暖,微微一愣,随后很轻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据医生的描述,韩可星自残的事早已不是第一次,因为他们检查到韩可星手臂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未愈合的刀口。
他们又经过询问与她第一个接触的时星柠所说的话推断出,韩可星的自残是无意识的。
“无意识?”莫姐问道。
其中一位医生点点头:“听这位女生的描述,患者看见流血的手腕是无反应的,而且看见来人后的反应也很迟钝,说明不是主观的自残,而一般人在自残时见到有外人第一反应基本都是回避。”
医生还说韩可星也许是心理有严重障碍,具体的他们得等韩可星醒来后进行进一步诊断才行。
其实韩可星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和别人不一样,她和外人待在一起太久心底会产生排斥和恐惧,就连她和母亲待久了也会有这种心理,可她母亲平时都很忙,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她待在一起,所以她那作为医生的母亲也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韩可星有想过去医院看看,可她和外人没办法长待,以致于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任何治疗,久而久之,她的病症越来越严重。
而且造成她这种病的原因和她的家庭离不开关系。
她父亲为了赶来医院看望出生的自己,而发生车祸去世,哥哥为了救她而陷入昏迷。
这些事情都与她脱不开关系,再加上她母亲经常对她说:“家庭都变成这样了,你不学医怎么对得起我和你那昏迷的哥!我会把我所学的医学全部教予你,你只要比我还出色就有可能救醒你哥……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不能再去学那一无是处的音乐!”
这些对她的影响都是不可逆的。
她只能看着自己因唱歌而得来的奖杯和奖状被母亲摔碎、撕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无数的碎片中喃喃地小声道,“可是哥哥说他喜欢听我唱歌……”
而她母亲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点对音乐的执着:“你哥他因为你都成这样了,你还学那破音乐干什么!”
“因为我……吗?” 她的眸子逐渐黯淡。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种种原因,令她对自己产生了浓重的罪恶与厌恶感。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她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父亲就不会因急着来医院看她而出意外了;是不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上,她哥哥就不会因救她而陷入昏迷,成为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是不是她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母亲就不会因她而对生活抱怨难过了……
她是不是不在这个世界上母亲就会轻松了,她是不是得……去死?
这些想法时常环绕在她的脑海里,久而久之,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浓重的自我厌恶,她开始变得自卑敏感,封存内心,不愿与他人交流,对交流产生恐惧,即便自己面临困难也不愿向他人求助。
可有一次在她面临困难时,偶然得到时星柠了帮助,冰冷的心被她温暖的笑容所浸染,让她的世界有了一束光,但这束光太过微小,终于还是被她对自我的厌恶和母亲的责骂所遮掩,她的世界又只剩下了黑暗。
她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教室中,盯着自己的手腕,眼神逐渐空洞,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死亡。
她看着自己不断从伤口涌出的血,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解脱感。死了就不会给母亲添麻烦了吧,她这样想。
她躺在一片混沌里,意识像风中残烛,正摇摇欲灭。
模糊间,那束熟悉的光温暖又刺破黑暗,她颤着手拼命捂着自己的伤口。
可韩可星满心茫然——学姐她为什么哭了?
自己不过是又搞砸了,又要让别人为她的破事操心,又成了累赘…… 最后的意识碎片里,她反复懊恼:又给人添麻烦了,得活着跟学姐道歉啊,不能就这么甩手走掉,把烂摊子留给别人收拾……
那点求生欲,拽着她往回挣,可身体实在太沉,沉得像被黑暗吞噬,意识也跟着往下坠,坠向那片幽深的、仿佛能吞没一切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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