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终于知道害怕了。”
邬道清冷笑，强硬拉着邬河的手，把人扯到鹿宁家门口，敲响了门。
“叩叩。”
门开了。
鹿向北和赵予书夫妻俩站在门口，本来不打算多说什么，但见好友两个脸色憔悴满脸歉意，邬河精神萎靡，一看就被狠狠教训过，还是心软侧身让他们进来。
全程邬河除了打招呼，剩下的时间保持低头沉默，和往日上门的活泼喊鹿宁的时候截然相反。
“宁宁呢？”任伊桐问。
邬河屏住了呼吸。
赵予书回答：“在房间里玩，我喊她出来。”
“宁宁——”
“来了！”
鹿宁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是邬河一家三口，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站到爸爸和妈妈中间。
邬道清压住邬河的后颈，让他鞠躬对鹿宁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让宁宁伤心！”邬河喊得很大声。
他不敢看鹿宁的脸。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眼神交流。
鹿向北不想鹿宁原谅邬河，甚至思考两家绝交的可能，但是他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
“宁宁，爸爸妈妈没办法替你做决定。”
“但你不想原谅，也没关系。”
邬河听到后面的话，瞳孔骤缩，僵在原地，等待最后的审判。
鹿宁看了看邬河脸上未消的红肿，又看了看大人们严肃的表情，最后上前一步，拉住了邬河的手。
“哥哥。”她的声音像羽毛拂过，“疼吗？”
她没有讨厌他！
邬河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他慌忙低头，用力摇头。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大家一起玩不好吗？”
鹿宁不理解。
邬河没法当着其他人面对她说真话。
“因为我只想你看着我一个人”？
“我讨厌所有分散你注意力的人和事”？
他知道此次事件的严重性，也注意到四个大人眼中的认真，父母对他的失望，叔叔阿姨对他行为的不喜。
如果实话实说，恐怕他再也见不到鹿宁。
所以，邬河顶着房间所有人的目光，意识到要学会如何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的更深。
“我想像小时候一样，只有我和你一起玩。”
鹿宁交了太多朋友，分给他的时间太少，邬河受不了。
听出他的委屈，鹿宁捏了捏他的手，说道：“你是我认识时间最长的朋友，没有人能代替你。”
“如果你不再伤害别人，那么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拉钩——”
鹿宁朝邬河伸出了小拇指，眼睛明亮，语气认真。
邬河吸了吸鼻子，伸手勾住了鹿宁的小拇指：“拉钩。”
从那天起，邬河开始了漫长的表演。
表面上，他改正了。
开始和同学们正常交往，甚至会在鹿宁和其他人玩时主动避开。
他学会了在鹿宁说“我约好了和琪琪去看电影”时微笑着说“好”，而不是暗中阻止。
看起来好像开朗很多，只有邬河知道自己的灵魂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待在鹿宁身边。
他参加运动会，因为鹿宁是拉拉队队员，知道她一定会关注自己。
他竞选学习委员，因为鹿宁是班长，这样他们除了日常话题，还能多一层工作交流。
他的成绩稳定在年级第二。
至于年级第一是谁？
是鹿宁。
每次老师看到他们两个，既欣慰又头疼。
要是邬河不打架，该多好。
“老师，这次真不怪我。”
高一开学第三周，邬河又一次站在办公室里，脸上带着新鲜的淤青，“他们先动的手。”
“他们看我不顺眼要，打我，我当然要还回去。”
“只不过我每次都赢了。”
邬河说的是实话。
因为他桀骜不驯的气质，刚来就被混混们注意到，几次挑衅后动了手。
但真正激怒邬河的，是他们把目标转向了鹿宁。
“那个一班的学妹，叫什么鹿宁，长得挺正。”厕所里，几个男生叼着烟议论。
“听说和一个男的走得很近。”
“装得挺清纯，不知道……”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邬河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邬河练过格斗，最初是为了保护鹿宁，后来发现打架也是发泄内心暴戾情绪的方式。
外公都说他是当兵的好苗子。
邬河很生气。
下手狠而准，专挑疼但不留明显伤痕的地方。
一群不学无术的废物还敢用眼睛玷污鹿宁？
他踩着一个男生的胸口，弯腰低声说：“再用你们的脏嘴说她一个字，我就让你们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
“我知道你们两个偷了教导主任的钱。”
“我也知道你父母不管你，要是收留你的叔叔知道你在学校事情，你猜他还会给你钱吗？”
“......”
邬河一个个点过去，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笑意，但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几个男生被戳中了把柄，脸色铁青，厕所的氛围变得窒息，只有地上的烟蒂散发着青烟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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