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气浪与化不开的血腥味,构成了这片地下洞窟的基调。林墨、苏璃、冷凝霜三人重重摔落在滚烫的焦黑岩地上,浑身剧痛,气血翻腾。他们甚至来不及调匀气息,便被眼前的景象死死攫住了心神。
这是一个巨大到令人心颤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远,悬挂着无数散发着暗红幽光的、形如倒悬剑戟的钟乳石,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炼狱。脚下是布满暗红裂纹的坚硬岩石,缝隙深处,金红炽热的岩浆缓缓流淌,散发出足以熔金化铁的恐怖高温,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洞窟中央,是一个沸腾翻滚的岩浆湖,赤金色的岩浆不断喷涌,散发出毁灭性的热量。而在岩浆湖的正上方,一座巨大的、通体暗红、布满扭曲符文的古老祭坛,正违反常理地悬浮于半空。七根粗大、同样铭刻着诡异符文的血色石柱,环绕祭坛而立,石柱顶端延伸出无数道锁链般的血色流光,死死扎入祭坛底部,源源不断地从下方岩浆湖中抽取着炽热暴戾的火行灵力,并将其转化为更为邪异、粘稠的猩红血光,注入祭坛核心。
祭坛的核心,是一颗悬浮的、不断搏动的巨大血卵。它足有数丈直径,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薄膜,其下是粘稠、暗红、如同拥有生命般律动的液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声沉重如远古巨兽心脏擂鼓的“咚隆”声,这声音不仅响在耳畔,更直接敲打在神魂深处,带来难以抑制的悸动与恐慌。更可怕的是,那血卵散发出的威压,已然超越了假丹的范畴,隐隐达到了金丹期的恐怖层次,并且还在随着每一次搏动,不断增强!
而在岩浆湖的岸边,祭坛之下,影影绰绰跪伏着数十道人影。他们衣着各异,依稀可见是闯入“问心路”的各宗天骄,但此刻他们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色气息,如同最虔诚的狂信徒,对着祭坛上的血卵顶礼膜拜。他们已是祭品,被剥夺了神智,只余下被血祭大阵汲取的生命力与灵魂。
岸边边缘,站着三道身影,与那些被控制的祭品截然不同。他们身着统一的暗红镶边黑袍,气息沉凝如渊,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无形威压,便让周围的空气都粘稠了几分,岩浆湖散发的热浪似乎都无法靠近他们三尺之内。
中间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得不似活人的脸,脸颊上几道暗紫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他的一双眼睛最为骇人,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幽冷的血焰,目光扫来,不像是看人,而像是在审视即将投入熔炉的材料。
“三只漏网的小虫子,竟能闯到‘离’位熔心祭坛,倒是有点意思。”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枯骨,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可惜,打扰了圣胎的孵化,只能用你们的血肉精华,来弥补这份罪过了。”
他左侧,是一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的老妪,手持一根缠绕着一条黑色小蛇的骨杖,小蛇吞吐着猩红的信子,竖瞳冰冷。右侧,则是一名身材异常高大、几乎有两丈的光头巨汉,他赤着上身,皮肤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赤铜色,肌肉虬结,血管在皮肤下如同小蛇般扭动,一双眼睛充满了纯粹的暴虐与嗜血。
“三名金丹期魔头!”苏璃的传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在林墨和冷凝霜脑海中炸响,“是血煞教的‘血煞三使’!我曾听师尊提过,此三人是血煞教主的左膀右臂,分管‘血、骨、煞’三堂,皆是金丹中期以上的修为!他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凝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假丹与金丹,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金丹期,已是初步凝聚大道金丹,灵力性质、神识强度、对天地灵气的掌控,都远非筑基、假丹可比。一名金丹初期修士,便足以轻松镇压十数名假丹联手。眼前,竟是三名金丹中期以上的魔头!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力量!
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绝境,这是真正的、令人绝望的绝境!面对三名金丹大魔,他们三人即便全盛时期,也绝无丝毫胜算,更何况如今皆是灵力大损,人人带伤。那祭坛上搏动的血卵,散发出的威压更是令人窒息,恐怕距离真正孵化,只有一线之隔。
“血煞三使……”光头巨汉“煞屠”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如同破锣,“那个用冰的小妞,归我了!她的元阴纯净,正好拿来炼我的‘煞血魔体’!”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冷凝霜,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与淫邪。
“嘿嘿,那用剑的小子,气血旺盛,剑意纯粹,拿来炼制‘血剑傀儡’正好。”骨婆老妪阴恻恻一笑,目光落在林墨身上,如同在打量一件上好的材料,“至于那个金行剑修的女娃,筋骨不错,魂魄也够坚韧,可以抽出魂魄,炼入我的‘万魂骨杖’中,增添几分威能。”
他们的话语平淡,却将林墨三人的命运安排的明明白白,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置三只待宰的鸡羊。
“和他们拼了!”苏璃银牙紧咬,手中“碎玉剑”发出不甘的嗡鸣。即便明知是死,她也绝不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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