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核能量矿脉的第七号巷道里,温言的白狼兽魂正用鼻尖轻蹭岩壁上的一道裂缝。裂缝中渗出淡金色的汁液,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晶体,晶体里裹着些模糊的影子——像蜷缩的孩童,又像折断的翅膀。
“它们在哭。”温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银灰色的狼耳贴在岩壁上,“自然之灵说,这些是实验体被剥离兽魂时的记忆碎片,被地核能量封存在矿脉里二十年了。”她的狼爪在晶体上轻轻一按,晶体突然炸开,无数细碎的光影扑面而来,在半空中组成幅破碎的画面:穿白大褂的人举着手术刀,手术台上的孩子睁着空洞的眼睛,脖颈处的伤口正往外淌着暗紫色的血。
林深的黑豹兽魂光纹骤然亮起,金紫色的光流在身前织成道网,将那些光影牢牢兜住。光影撞在光网上,发出类似玻璃破碎的脆响,其中一缕光影穿过网眼,钻进他的掌心——那是段更清晰的记忆:编号734的实验体(陆沉)被绑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一点点嵌入他的肩胛骨,旁边的培养舱里,个兔形兽魂者的女孩正拼命拍打着玻璃,嘴里喊着“别碰他”。
“是安安。”陆沉的机械臂突然攥紧,合金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机械眼的红光忽明忽暗,“那天她刚完成第47次融合实验,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还记得护着我。”他指向光影中女孩的手腕,那里戴着个红色的绳结,“这个绳结,是她用自己的头发编的,说能‘挡住坏东西’。”
江晚的藤蔓兽魂顺着裂缝钻进岩壁,翠绿的藤蔓很快带出块巴掌大的金属片,片上刻着“实验体734-共生适配实验记录”的字样。“这是陆沉的实验铭牌。”她用藤蔓擦拭铭牌上的矿尘,背面露出串细密的刻痕,“是安安的名字,陆沉当时还不会写字,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叶南操控无人机,将巷道顶部的全息投影打开。投影里,旧基因实验室的平面图正缓缓旋转,第七号巷道的位置被高亮标注——那是当年“兽魂剥离实验”的废弃场地。“数据库显示,这里共进行过124次兽魂剥离实验,成功率0%。”他调出份泛黄的实验报告,“所有失败的实验体,最后都被扔进了地核能量矿脉,美其名曰‘能量回收’。”
林深的指尖抚过光网上的光影,光影突然剧烈颤动,组成了间狭窄的牢房。牢房里,陆沉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安安,她的兔形兽魂正一点点消散,化作淡粉色的光点钻进陆沉的身体。“安安的兽魂在最后时刻,主动融进了我的身体。”陆沉的声音带着哽咽,机械臂的合金表面渗出层细密的水珠——那是他用机械义肢模拟出的泪水,“所以我的机械义肢才能与兽魂能量共鸣,不是因为实验成功,是因为她在保护我。”
温言的白狼兽魂突然发出悠长的啸声,岩壁上的裂缝开始向外涌金色汁液,汁液落地后形成条蜿蜒的小径,通向巷道深处。“自然之灵说,记忆碎片的核心在前面。”她的狼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里有所有实验体的‘共同记忆’,是解开矿脉能量紊乱的关键。”
顺着汁液小径走到巷道尽头,座半埋在矿渣中的金属台渐渐显露出来。台上布满了能量接口,中央嵌着块菱形的黑色晶体,晶体里流转着暗紫色的光,无数张人脸在光中沉浮、嘶吼。林深认出其中几张——有第42号实验体叶承宇(叶南的叔叔),有苏璃的母亲苏婉,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孩子,他们的眼神里都燃烧着相同的火焰:愤怒、恐惧,还有一丝未灭的希望。
“这是‘集体意识核心’。”江晚的藤蔓兽魂缠绕上金属台,翠绿的光流与黑色晶体产生共鸣,“‘兽魂计划’想通过剥离实验体的兽魂,提取出纯粹的能量核心,用来驱动地核武器。但这些意识碎片在被吞噬前,主动融合成了这个核心,用集体的力量抵抗被异化。”
林深将青铜吊坠贴在黑色晶体上,吊坠的金紫色光纹顺着晶体的纹路蔓延,那些沉浮的人脸突然安静下来,齐齐转向吊坠——那里吸收了苏璃的血液、陆沉的机械义肢能量、叶南的猎隼兽魂碎片,还有无数守夜人的牺牲者能量,像个微缩的世界,装着所有的痛苦与救赎。
“我们不是来征服你们的。”林深的声音在巷道里回荡,黑豹兽魂的光流缓缓注入晶体,“我们是来道歉的,为人类的贪婪,为那些被辜负的信任。地核封印阵不是牢笼,是让你们回家的路——回到属于自然之灵的怀抱。”
黑色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眼的光,无数记忆碎片从晶体中涌出,在巷道里组成条光河:叶承宇在实验室的天台上教小叶南放风筝;苏婉抱着襁褓中的苏璃,在月光下轻声哼唱;安安把红色绳结系在陆沉的手腕上,说“等我们逃出去,就去看真正的兔子”;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孩子,在暗无天日的实验间隙,偷偷交换着用面包屑做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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