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落下的清脆声响,还在深圳中院一号法庭的穹顶回荡。
庄严肃穆的气息像厚重的云层,压得旁听席上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公诉机关方才宣读的起诉书,字字句句如惊雷炸响,将白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十年间犯下的电诈、贩毒、贩卖人口、故意杀人等滔天罪行,一一铺陈在法庭之上。
白所成瘫坐在被告席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嘴角却强撑着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嘲讽这份指控根本无法将他定罪。
白应苍则是满脸戾气,死死盯着公诉席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若不是有法警牢牢按住,怕是要当场冲上去。
其余白家被告人或低头不语,或面色慌乱,唯有几个核心骨干,还在故作镇定,试图用沉默对抗眼前的铁证如山。
法官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法庭短暂的沉寂。
“传关键证人陈默到庭。”
话音落地,法庭侧门缓缓打开。
陈默身着一身笔挺的深色便装,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
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半分的怯懦,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脚步声在寂静的法庭里格外清晰。
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波澜,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是数年卧底生涯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哪怕此刻站在光明之下,也未曾完全褪去。
旁听席上瞬间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有人伸长了脖子张望,有人紧紧攥着身边人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潜伏在缅北罪恶深渊里的利刃,是撕开四大家族罪恶面纱的关键。
受害者家属区里,林晓雨挺直了脊背,目光紧紧落在陈默身上,眼中满是敬佩与心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男人在缅北经历了怎样的地狱煎熬。
赵卫东坐在专案组成员的席位上,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陈默的身影,心中默念:挺住,这是最后的战场,正义就差这最后一步。
一、证人宣誓,字字千钧
陈默走到证人席前站定,转过身,面向法官。
法警递上一本厚重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红色的封皮在法庭灯光下格外醒目,透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请证人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法官的声音沉稳有力。
陈默缓缓举起右手,手掌摊开,指尖紧绷,目光坚定地落在宪法之上。
“我宣誓,以诚实信用原则作证,如实陈述,毫无隐瞒,如有虚假陈述,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如有伪证,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每一个字,他都咬得格外清晰,字字千钧,回荡在法庭的每一个角落。
宣誓完毕,他放下右手,接过法警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指尖——那是多年卧底养成的习惯,每次完成关键任务,总会下意识地整理自己,仿佛在与过去的黑暗做切割。
“证人陈默,身份信息?”法官开始询问。
“陈默,男,32岁,汉族,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三级警督。”陈默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你与本案被告人是否存在利害关系?”
“不存在,我是本案跨境反诈专案组委派,潜伏在缅北果敢苍盛园区的卧底民警,全程参与对四大家族犯罪集团的侦查取证工作。”
此言一出,被告席上的白所成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陈默,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怨毒,仿佛此刻才认出,眼前这个作证的民警,就是当年那个在苍盛园区里对他“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
白应苍更是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胡说!你明明就是个欠赌债逃亡的农民工,怎么可能是警察!你这是栽赃陷害!”
法警立刻厉声呵斥,按住情绪激动的白应苍,警告他遵守法庭秩序。
白应苍挣扎着,嘶吼着,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他是骗子!法官大人,他是假的!他就是想害我们白家!”
陈默冷冷瞥了白应苍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被告人白应苍,注意法庭纪律,再敢喧哗,将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法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白应苍被法警死死按住,只能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陈默,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法官看向陈默,示意他继续陈述。
“请证人陈述,你潜伏缅北苍盛园区的时间、目的及具体经过。”
陈默微微颔首,目光缓缓扫过法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回到了那条通往缅北的亡命山路,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煎熬与挣扎,那些生死一线的博弈与坚守,此刻都化作了清晰的字句,缓缓从他口中道出。
二、亡命卧底,深渊入局
那是2018年的盛夏,暴雨连绵的季节。
我接到专案组指令,伪装成欠了巨额赌债、被债主追杀的农民工,潜入缅北果敢白家控制的苍盛园区,收集四大家族涉诈、贩毒等犯罪的核心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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