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四个孩子，眼神柔软下来：“你们知道吗？我和你妈妈结婚时就说好，等有了孩子，等孩子长大了，我们要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现在……是时候了。”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小鱼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苏念卿说，“我们想从江南开始，慢慢往南走，冬天去海南，春天去云南，夏天去西藏……然后再出国，欧洲，美洲，非洲……慢慢走，不赶时间。”
“要去多久？”念安问。
“不知道。”皇甫瑞阳笑了，“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走到不想走了，就回来。”
“那学院……”小澜皱眉。
“交给你们了。”皇甫瑞阳拍拍儿子的肩，“我相信你们。”
接下来的一个月，家里忙成一团。
四个孩子虽然不舍，但也开始认真准备父母的旅程。小鱼整理了所有可能用到的资料——各国的玄学组织联系方式、紧急求助渠道、医疗资源……做了厚厚一本《父母环球旅行指南》。
小澜去学了汽车维修和野外生存技能——虽然可能用不上，但他说“有备无患”。
念安准备了全套的心理调适方案，还有各种应急药品。
安宁最实在——她用自己的零花钱给父母买了最高额的旅行保险，还偷偷在父母的行李箱里塞了追踪器。
出发前一天，全家人聚在五色树下。
二十五年的时光，让这五棵树真正长成了参天巨树。树冠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穹顶。即使已经是秋天，树上依然繁花似锦，香气袭人。
“还记得吗？”苏念卿抚摸着属于自己的那棵白树，“二十五年前，我们在这里种下它们的时候，安宁还在我肚子里。”
“记得。”小鱼轻声说，“那时候我十二岁，小澜十岁，念安八岁……”
“我还没出生！”安宁接话。
众人都笑了。
皇甫瑞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五枚已经有些磨损的玉符。
“这是念安十五年前做的新年礼物。”他说，“这些年，我们一直戴着。”
确实，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对应的玉符。虽然历经岁月，但玉符依然温润，里面的花瓣和叶片依然鲜活。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苏念卿看着孩子们，“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四个孩子都认真听着。
“小鱼。”苏念卿先看向大女儿，“你从小就懂事，有担当。这些年，为了学院，为了这个家，你付出了很多。妈妈想对你说——不要太累，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相信弟弟妹妹们。”
小鱼眼眶红了：“妈……”
“小澜。”皇甫瑞阳看向儿子，“你稳重，踏实，但有时候太较真。记住，世事不可能完美，尽力就好。”
小澜用力点头。
“念安。”苏念卿握住二女儿的手，“你敏感，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但妈妈希望你也多为自己想想，多爱自己一点。”
念安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轮到安宁。
“安宁。”夫妻俩一起看着小女儿，眼中满是宠溺和无奈，“你聪明，有活力，但太冲动。以后做事前，多问问哥哥姐姐，多想想后果。”
安宁扑进妈妈怀里：“我会的！我一定听话！”
“还有，”皇甫瑞阳补充，“你的帝星印记……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记得找墨渊爷爷，或者联系东海龙王。不要自己硬撑。”
“知道了。”
夜色渐深，但没有人想离开。
一家人就这样坐在树下，聊着过去，聊着未来，聊着那些或温暖或有趣的回忆。
“记得安宁五岁时，非要教锦鲤学算术……”
“念安第一次独立做心理咨询，紧张得把来访者的名字都记错了……”
“小澜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上台前还问我‘爸爸，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小鱼第一次出版专着，校对时发现错字，急得三天没睡好……”
笑声，泪水，交织在一起。
这就是家。
这就是爱。
这就是……用爱经营的港湾。
第二天清晨，送别的时刻到了。
学院的师生们都来了，操场上站满了人。墨渊、阿桑婆婆、福伯（已经退休但坚持要来）、龟丞相（代表龙王来送行）……所有亲近的人都到了。
“院长，早点回来！”
“苏老师，一路平安！”
“我们会想你们的！”
祝福声此起彼伏。
皇甫瑞阳和苏念卿站在五色树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们守护了半生的地方。
“走吧。”皇甫瑞阳握住妻子的手。
“嗯。”苏念卿点头。
两人坐上车，缓缓驶出学院。
四个孩子站在门口，看着父母的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安宁第一个哭了出来：“爸爸妈妈真的走了……”
念安也抹眼泪。
小澜抿紧嘴唇。
小鱼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弟弟妹妹们：“好了，该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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