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正刻,平台边缘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里,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紧接着,三道身影如同从虚无中走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光下。
为首者,正是林炊见过两次的那个米色风衣男人!他依旧穿着那身风衣,眼神疏离,面色平静。
身后左侧,是一位身着素白古典长裙、银发如瀑、面容精致却毫无表情的年轻女子,她手中托着一个蒙着黑绒的玉盘。
右侧,则是一位穿着青色古朴道袍、手持拂尘、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他的目光温和,却带着洞悉世事的深邃。
这三人的组合,气质迥异却又奇异地和谐,仿佛来自不同的时代,却因某种共同的目的聚集于此。
风衣男人的目光掠过全神戒备的苏宴晴和时宴,在李道长身上微微一顿,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最后,落在了林炊身上。
“守约而至,幸会。”风衣男人开口,声音温和清越,与他那疏离的眼神形成反差,“在下云澈,忝为‘雾隐楼’此代行走。
这两位是我的同僚,白露,”他示意白衣女子,“以及青松道长。”他介绍老道士。
李道长稽首回礼:“青雾山,云鹤。这几位是劣徒林炊,及其友人苏宴晴、时宴。”
云澈微微颔首,没有寒暄,直入主题:“想必诸位心中疑惑甚多。长话短说。‘雾隐楼’,并非江湖门派,亦非隐秘组织。我等乃是自古传承,守护‘星陨之秘’、监察‘灵枢之约’的守望者。”
“星陨之秘?灵枢之约?”李道长沉声问道。
“‘星陨’,并非单指天象。”青松道长接过话头,声音苍老而平和,“乃指天地间,因特殊因果或时空涟漪,而诞生的、承载着非常规力量或命运轨迹的特异点。
青雾山后谷那处‘灵枢’,便是远古一处‘星陨’遗留的显化之地,亦是古老契约约定的‘观测所’与‘制约点’之一。”
白露轻轻揭开玉盘上的黑绒,里面并非器物,而是一卷泛着星辉般微光的古老帛书虚影。
她声音清冷如冰玉相击:“‘灵枢之约’,乃上古先贤与天地所立。约定凡身负‘星陨’因果、触及‘灵枢’之力者,需受守望者监察,其力量之运用,不得悖逆天道、祸乱苍生。‘钥匙’,便是身负特定‘星陨’因果、能够真正触动‘灵枢’核心的特异存在。”她看向林炊,意思不言而喻。
“林姑娘,以及更早的那位林时小姑娘,皆是被‘星陨’因果标记的‘钥匙’。”
云澈看向林炊,眼神中那层薄雾似乎淡了些,“不同的是,林时姑娘的因果微弱且不稳定,更似一次……不成功的‘预演’或‘筛选’。而林姑娘你,是真正的、因果缠身、且‘容器’已成的‘钥匙’。”
“容器?”林炊忍不住问。
“你的特殊体质,”云澈直言不讳,“我们称之为‘星蕴灵躯’。天生灵觉通透,能纳非常之力。青雾山灵枢之力、乃至‘影阁’所追逐的那种阴邪之力,皆能被你容纳、转化,虽过程凶险。
此等体质,万载难逢,正是开启和平衡‘灵枢’深层力量的最佳‘容器’,亦是‘影阁’等觊觎者梦寐以求的‘工具’。”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包括在清河镇和画廊?”李道长问。
“监察,非监视。”青松道长纠正道,“守望者之责,在于观察‘钥匙’的成长、力量的变化,评估其是否会对‘灵枢’和现世平衡造成不可控的影响。
清河镇,我们出手稳定法阵,是不愿见那拙劣的邪术过分干扰‘钥匙’的因果,亦防止灵枢之力被过度滥引。画廊,我们化解陷阱,是不愿‘钥匙’在未明自身前,被‘影阁’的粗劣手段过早‘污染’或‘标记’更深。”
云澈补充道:“‘影阁’,乃是一群背离了古老传承、妄图以邪术掌控‘星陨’之力,达成其私欲的叛道者后裔。
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手段粗暴阴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是‘灵枢之约’首要制约的对象。”
信息量巨大!原来一直以来的“神秘第三方”,竟是传承古老的“守望者”!
他们的目的并非加害,而是监察和制约,目标主要是防止“星陨之力”和“钥匙”被滥用,尤其是被“影阁”这样的组织掌控。
“那么,此次邀约,所谓‘共商旧约新局’,是何意?”时宴冷静地问道。
云澈神色郑重起来:“旧约,便是守望者的职责。新局,则因‘影阁’近年活动加剧,且似乎找到了某种方法,能够更精准地搜寻和影响‘钥匙’,甚至可能触及了更危险的、关于‘灵枢’深层力量的禁忌知识。
他们手中的那本《滇南巫傩考异》残本,以及从东南亚获取的某些古物,可能包含了部分被禁止流传的、关于强行催化或控制‘星蕴灵躯’的秘法。”
他看向李道长和林炊:“我们判断,‘影阁’近期必有大规模行动,目标直指青雾山灵枢和林姑娘。单凭守望者或你们,恐难完全阻止。故,我们提议——临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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