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指向钱不多,这让徐凡的心沉了下去。
他仔细回忆着钱不多平日的表现:家境贫寒,对物资价格敏感,做事虽然有时略显抠门,但从未出过大错,对格物院也一直颇有归属感。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是为了灵石?还是受到了胁迫?
徐凡没有立刻声张,而是让周阵子继续秘密监控,同时调取了近段时间物料仓库的所有出入记录,以及钱不多个人的活动轨迹。
他发现,在问题材料入库的前几天,钱不多曾以“探望同乡”为由,请假外出过半天。而根据张猛王虎暗中调查,钱不多所谓的“同乡”,似乎与司徒家一个外围管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远房关系。
线索渐渐清晰起来。
这天晚上,徐凡将钱不多单独叫到了自己的静室。
静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有些沉闷。钱不多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钱师兄,”徐凡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你跟了我这么久,格物院从无到有,发展到今天,你功不可没。”
钱不多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了:“执事……过奖了,都是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徐凡重复了一遍,语气转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陈氏商会那批问题风铜,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不多猛地抬头,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执事……我,我不知道啊!我当时检查了,真的没看出问题!是我失职,我愿意受罚!”
“失职?”徐凡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仅仅是失职吗?那你告诉我,你前几天去探望的那个‘同乡’,真的只是同乡吗?司徒家给了你多少好处?或者说,他们拿什么威胁你了?”
“轰!”
钱不多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但在徐凡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执事!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格物院!我不是人!我是被逼的啊!”
在徐凡的逼视下,钱不多终于崩溃,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实情。
原来,司徒家找到了他那个嗜赌如命、欠下巨额赌债的远房表弟,以此威胁他。对方承诺,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那批问题材料入库,不仅他表弟的赌债一笔勾销,还会给他一大笔灵石。他一时糊涂,又心存侥幸,觉得只是材料品质差一点,未必会被发现,就……
“执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钱不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徐凡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恐惧和悔恨而狼狈不堪的老弟子,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失望、还有一丝怜悯。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机会?你可知道,那批问题材料一旦流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执法队的师兄们可能因为灵铳失效而丧命!格物院数月心血毁于一旦!你我,都可能成为宗门的罪人!”
钱不多闻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按照门规,勾结外敌,破坏宗门要务,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徐凡的声音冰冷。
钱不多浑身一颤,眼中充满了绝望。
“但是,”徐凡话锋一转,“念在你初犯,且尚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主动交代……我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钱不多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把你所知的一切,关于司徒家如何联系你,接头人是谁,还有什么后续计划,全部写下来,画押确认。”徐凡盯着他,“然后,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演戏?”钱不多茫然。
“没错。”徐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司徒家不是想破坏我们的生产吗?那我们就让他们以为……他们成功了!”
徐凡的计划是,让钱不多假意继续与司徒家派来的接头人联系,传递一些经过精心设计的、半真半假的“情报”,比如格物院因材料问题导致生产受阻、徐凡焦头烂额、内部人心惶惶等等,麻痹对方。同时,利用这条线,反向摸清司徒家在格物院外部还有哪些眼线和手段。
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揪出更多隐患、争取时间的最好办法。
钱不多为了保住修为和留在宗门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指天发誓一定配合。
处理完钱不多的事情,徐凡感到一阵疲惫。内鬼的出现,暴露了格物院在快速扩张中管理上的漏洞——过于依赖个人自觉和简单的流程,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衡机制。
“科学的管理,不能只停留在技术和流程上,更要注重‘人’的因素。”徐凡在实验日志上反思。
他连夜起草了《格物院内部管理补充条例》,明确了轮岗制度、交叉监督、匿名举报奖励等措施,并决定成立一个由李铁、周阵子等核心成员组成的内部纪律小组,定期进行廉洁教育和风险排查。
经过“钱不多事件”的警示和后续的制度完善,格物院的内部凝聚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因为清除了隐患、建立了更规范的制度而变得更加稳固。所有人都明白,格物院是他们共同的事业,不容破坏。
而徐凡,则通过这场内部的“攻心之战”,对人心和权谋有了更深的认识。科学修仙之路,不仅仅是研究技术和提升实力,同样需要应对来自各方面的明枪暗箭。
他将目光投向司徒家方向,眼神冰冷。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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