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情隐忧:连续比赛让程悠心脏负荷加重
省城的清晨,总是被一层薄薄的灰雾笼罩着,阳光需要很努力才能穿透那层雾霭,洒在城市的街道上。阳山队下榻的快捷酒店房间里,程悠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手里握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着记录球队日常的训练笔记。
她的指尖有些冰凉。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抵达省城,随着训练强度的增加和第一场与实验中学的激烈比赛,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沉闷感就时不时地造访。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她的心脏,然后缓缓收紧,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需要格外用力才能完成。
昨晚,她又失眠了。
不是兴奋——虽然战胜实验中学的喜悦依旧在心底某个角落闪烁着微光——而是一种身体深处的、无法言说的疲惫和预警。心脏在寂静的深夜里跳得格外清晰,节奏时而稍快,时而像是要偷懒般漏掉一拍,让她不得不侧躺着,小心翼翼地平复呼吸,生怕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惊扰了那脆弱的平衡。
窗外的城市开始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程悠放下笔,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左胸口。那里,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觉到那颗心脏正以一种并不均匀的力度跳动着。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用父亲教她的方法来缓解那细微的不适。
药瓶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触手可及。但她犹豫着,没有立刻去拿。她知道那白色的小药片意味着什么——承认自己的身体确实到了需要药物干预的地步,承认那潜伏的阴影正在逼近。而眼下,球队刚刚取得一场关键胜利,士气正旺,即将迎战下一个强敌铁路中学。父亲殚精竭虑,苏然、陆阳他们拼尽全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的任何一点异常,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成为团队的负担。
“再坚持一下,”她对自己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几乎听不见,“等到小组赛结束,也许就好了。”
她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脸色确实比平时更苍白了些,眼底有淡淡的青影。她用凉水拍了拍脸颊,又涂了点淡淡的唇膏,努力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然后换上了整洁的队服外套,将药瓶悄悄放进了随身小包的最内侧夹层。
走出房间时,她已换上了平日那副温和沉静的笑容,仿佛昨夜的不适和清晨的隐忧都不曾存在。
餐厅里,队员们正在用早餐。气氛比战胜实验中学后的头两天要沉稳了许多,但依旧能感受到一种蓄势待发的干劲。邢凯泽顾问引入的新训练方法和理念,在经历了最初的抵触和混乱后,开始被部分队员艰难地消化和尝试,虽然过程依旧磕绊,但至少,大家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上一场的胜利上,而是投向了如何变得更强。
“悠悠姐,早!”赵宇轩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打招呼,眼神明亮。他最近在邢顾问的“折磨”下练习抗干扰投篮,虽然叫苦不迭,但似乎找到了一点门道。
“早,宇轩。”程悠微笑着回应,目光扫过餐厅。苏然和陆阳坐在一桌,两人面前摆着简单的早餐,似乎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战术细节。看到程悠进来,苏然抬头,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关切。陆阳也瞥了她一眼,原本有些烦躁拧着的眉头,在看到她时似乎松动了些许,但很快又转回头去,继续和苏然比划着。
程悠取了早餐,在程启教练和叶知夏旁边坐下。
“爸,早。知夏,早。”
“早,小悠。”程启看了女儿一眼,敏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昨晚没睡好?脸色有点差。”
“可能是有点认床,没事的爸。”程悠低下头,小口喝着粥,避开了父亲探究的视线。
叶知夏正在兴奋地翻看着自己那本数据分析笔记本,没注意到程悠的异常,叽叽喳喳地说着:“悠悠姐,我昨晚又看了邢教练给我的资料,那个‘有效命中率’(eFG%)的计算方法我终于搞懂了!原来要把三分球加权算进去,这样看陆阳哥上一场虽然投丢了好多中距离,但冲击篮筐和造犯规的效率其实不低呢……”
程悠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心中却有些恍惚。知夏的世界正被新奇的知识点亮,充满活力。而她的世界里,那份沉重的隐忧,像一块逐渐浸透水的海绵,悄无声息地增加着分量。
上午的训练,在邢凯泽的安排下,重点针对铁路中学的特点进行防守演练。铁路中学作风硬朗,擅长身体对抗和快速反击,尤其是他们的核心后卫,突破分球极具威胁。
训练强度很大。队员们在新旧理念交织的指令下奔跑、对抗、轮转,场馆里充斥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尖啸、篮球撞击的闷响、以及队员们互相呼喊提醒的声音。
程悠像往常一样,在场边忙碌。她准备着毛巾和饮水,记录着训练中出现的问题,随时准备为出现小伤小痛的队员进行简单处理。她的身影依旧纤细而忙碌,穿梭在场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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