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君刚一迈进家门，杨妈便满脸笑意，开心地迎了上来，“芳君，你今天去钢铁厂啦？”
杨芳君一边应着，一边顺手把包放在椅子上，“咋了，爸，你是看到我了？”
杨妈与杨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欣喜。杨妈笑着说道：“你爸可说了，他们厂里的大秘书还客客气气的送你们上车呢。”
“就是正常工作而已。”说完，杨芳君就去院里洗手了。
“真是的是芳君！”杨妈激动的一拍大腿，转头看向杨爸，眼眶带泪，“孩子她爸，听见没，咱们闺女真的出息了！”
杨芳君看杨妈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心中一软，说道：“妈，你哭啥啊？”
杨妈用围裙擦了擦眼泪，“我就是高兴啊，你不知道，自从你大姐出了那糟心事，我这两天这心就一直揪着。现在看你这么有出息，妈这心里头，总算可以舒坦一下。”
“现在才相信我有出息，合着我以前跟你们说的话，你们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杨芳君无语道。
“这人要脸，树要皮的，万一你在吹牛……”杨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接下来还要宣布一件事。”杨芳君顿了顿，“爸妈，友情提醒，记得呼吸！”
杨妈颤抖着嘴唇，“难道……”
杨芳君一脸郑重，大声宣布道：“我晋升为主任了，而且是同时身兼工会干事和生产线主任两个要职！”
“我的天啊！”杨妈捂着心口，抓着杨爸的胳膊问道，“孩子他爸，你们车间主任年纪多大啊？”
杨爸微微一愣，“快50了，还是在一线干了20多年。”
杨妈又问道，“那芳君几岁啦？”
“孩子他妈，你傻了，芳君正月里刚过20岁生日。”
“是呀，才20岁，就当主任了！”杨妈喃喃自语道，忽然杨妈朝自己猛地扇了一巴掌。
这操作吓了杨芳君一跳，她连忙走到杨妈身边，蹲下身子，握着杨妈的手，“妈，你好端端干嘛抽自己大嘴巴？”
杨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好闺女，妈是高兴。”
杨芳君看着杨妈脸上泛红的掌印，“高兴你抽你自己干嘛，爸不是在边上呢！”
杨爸：……
“芳君，你爸他不是个好东西！”杨妈横了一眼杨爸，委屈说道：“当年我生你的时候，因为大出血，伤了身体，不好怀了，你爸就老在我面前念自己没儿子要绝户了！”
杨爸着急道：“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你跟芳君说啥！”
“我偏要说！”杨妈气呼呼的说道,“当年，我肚子都8个月大了，你一定要我喝什么‘包生男’的偏方，说是什么转胎药，喝了一定生儿子。结果喝得我上吐下泻，芳君也不会早产，害的我们娘俩差点把命搭进去！”
杨芳君的拳头又硬了，她老觉得这杨爸怎么这么窝囊，跟他老爹杨爷爷不一样，原来是因为没儿子，豪横不起来啊，
杨爸脸涨得通红，搓着手低声道：“后来你坐月子的时候，我不是天天炖鸡汤给你喝！”
“呸！”杨妈冷笑一声，“你给我喝鸡汤，就是想让我把身体养好，给你生个带把的！后来，医生说我身体不行了，你才罢休！”
杨妈越说越激动，手指颤抖地指着杨爸，“芳君啊，因为你大姐的事，你爸这个没良心的，说都是因为我没生儿子，家里没个照应，才被别人欺负！”
杨芳君真是猜到了开头，万万没想到结尾，怎么突然就成《娘道》了。
“爸，你现在还想要生儿子吗？”杨芳君冷不丁问道。
杨爸看着闺女幽幽的眼神，背脊发凉，冷汗直冒，“芳君，你妈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早就没这个念头了。”
杨芳君坐回到自己座位上，两只手抵在饭桌边，“爸，你要是还想生儿子，做女儿的也不拦你，你和妈把婚离了……”
杨妈愕然的抬起头，“芳君……”
杨芳君举起一只手，示意杨妈住嘴，“爸，你要么就和我妈离了再去生儿子，你要是再外面给我搞个私生子回来，那我第一个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哎呀！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杨爸转头对杨妈说道，“你瞧瞧你，在孩子面前瞎说些什么！”
杨芳君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爸，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想要儿子就没我这个有出息的女儿咯！”
“唉呀，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杨爸缩了缩脖子，嘀咕道：“真是个活祖宗！”
果然强者才有话语权，杨芳君斜了一眼杨爸，对杨妈说道：“妈，以后要是有人给你气受了，你就跟我说，我替你削他！”
杨妈破涕为笑，擦掉脸上的眼泪，“大姑娘说话不要这么蛮横！”
杨芳君：……
“对了，大姐真不需要钱吗？”
杨妈叹了口气，“你大姐说100块还是有的，我估摸着肯定是家里全部积蓄了。唉，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你大姐夫怎么就去赌了。”
杨芳君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妈，我想到个主意。大姐的婆婆不是在家闲着吗？她会不会做衣服？”
“会啊，你大姐那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针脚可密实了。”
“那太好了！”杨芳君眼睛一亮，“正好我们纺织厂最近在赶一批成衣，正在招临时工。要是她愿意，可以来纺织厂里干活，既能赚点生活费，又能帮衬着大姐。”
杨妈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眉头：“可临时工不都要托关系才能进吗？万一说好了又进不去，不是让亲家空欢喜一场？”
杨芳君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妈，你女儿就是这条生产线的主任，招个临时工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她顿了顿，正色道：“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厂里任务重，要赶货，必须得是真会做衣服的熟手才行。”
“这个你放心！”杨妈拍着胸脯保证，“亲家母的手艺我是知道的，这衣服做的比百货商店卖的都要好！”
杨芳君点点头：“那行，明天你就去跟她说。要是她愿意，随时可以来厂里报到。”
杨妈高兴得直搓手：“这可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亲家那儿。哎呀，这下可好了，也算是让你大姐日子好过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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