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花园的核心地带,那株遮天蔽日的世界树正在吐纳晨光。无数光粒子顺着叶脉流淌,在地面织成流动的星河,柳月赤足踩在光河上,裙摆被暖光染成半透明的金色——自三天前源初之光突破瓶颈后,她便成了这光最亲近的人,连世界树的守护神兽都对她放下了戒心。
“它好像在说话。”柳月侧耳细听,光粒子碰撞的“簌簌”声里,似乎藏着某种规律的韵律,像被遗忘的古老语言。她伸出手,掌心立刻汇聚起一团光球,光球里浮现金色的纹路,渐渐组成她从未见过的符文。
阿珩与灵溪站在不远处,屏息凝神。这三天来,源初之光的成长远超预期——它不仅能净化混沌邪气,还开始主动传递信息,而柳月是唯一能解读这些信息的人。世界树的叶片上浮现出预言:“光至盛时,混沌低语,平衡者现,三界归序。”
“是创世神念。”灵溪的声音带着敬畏,她能感受到那符文里蕴含的浩瀚力量,“比后土娘娘的时代还要古老,是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意志。”
光球突然炸开,无数金色符文如流星雨般涌入柳月眉心。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许峰立刻冲过去扶住她,掌心触到她皮肤时,烫得几乎缩回手——她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瞳孔里浮现金色的纹路,像有整个宇宙在其中旋转。
“混沌……不是生来就要被毁灭的。”柳月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同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它是创世之力的另一半,是‘有’的影子,是‘生’的镜像。失衡的不是混沌本身,是掌控它的欲望。”
许峰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那些被混沌侵蚀的亡魂,想起白无常堕落后空洞的眼神,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混沌是纯粹的邪恶,可此刻柳月传递的神念,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固有的认知。
“所以……我们不用消灭它?”阿珩握紧凌霄剑,剑身上的“破灭”纹路因神念的冲击而剧烈闪烁。
“需要平衡。”柳月的目光穿透时空,落在遥远的混沌本源之地,“用至情守护之心容纳它的狂暴,用强大平衡之力梳理它的脉络。就像世界树需要阳光,也需要黑夜;就像轮回需要生,也需要死。”
她的视线缓缓落下,最终定格在自己的掌心。那里的光纹正与混沌的暗纹交织,形成完美的太极图案。“神念说……需要一个载体。”柳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个同时拥有这两种力量的载体,成为混沌与秩序之间的天平。”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明白“载体”意味着什么——那不是简单的力量传承,是要将自己的灵魂与混沌本源绑定,用自身的存在去调和两种极端的力量。
“代价呢?”灵溪的声音发紧,她能感受到神念里潜藏的沉重,“平衡如此极端的力量,一定会付出代价。”
柳月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无数画面:是她在幻术结界里为保护许峰而重伤的瞬间,是她看着白无常堕入黑暗时的无力,是她在轮回司看到无数亡魂被混沌吞噬时的心痛。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点,凝成她眼底从未有过的坚定。
“载体的存在,可能会随着平衡的达成而消散。”柳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就像冰雪融化成水,滋养土地后,自己却不见了。”
“不行!”许峰猛地将她拽到身后,巨斧重重砸在地上,光河被震得泛起涟漪,“什么平衡!什么载体!我们找别的办法!大不了我用破界斧劈开混沌本源,同归于尽也比让你……”
“许峰。”柳月轻轻按住他的手臂,掌心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幽冥古道相遇吗?你说‘我砍人,你躲好’,可现在我不想躲了。”
她看着他因愤怒而颤抖的侧脸,看着他斧柄上那道为救她而留下的裂痕,突然笑了:“你总说我胆小,连毛毛虫都怕。可有些东西,比胆小更重要。你为了守护我可以豁出命,我为了守护更多人,也可以。”
“而且……”柳月的指尖拂过他斧柄上的裂痕,那里正被光纹慢慢修复,“神念说,消散不是消失。就像我教你的幻术,虽然会消失,却能在对方心里留下印记。我若真的消散了,也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你身边的光,一直陪着你。”
许峰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看着柳月眼底的光,那光芒比永恒花园的任何光都要亮,亮得让他不敢再反驳——他知道,她一旦做出决定,就像射出的箭,绝不会回头。
阿珩与灵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痛惜与敬佩。他们曾以为自己是这场战争的主角,却没想到,最终要扛起最重担子的,是这个看似柔弱、却藏着最坚韧心性的姑娘。
“神念还说什么?”阿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需要在蟠桃盛会当天,在混沌本源与天庭连接的瞬间,完成融合。”柳月抬起手,掌心的光纹与混沌暗纹旋转得越来越快,“我的幻术能编织‘虚妄之界’,暂时困住混沌的狂暴;许峰的平衡之力能稳住我的心神;而源初之光和凌霄剑的破灭之力,将是启动平衡的钥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