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的镜头里，那个人进了楼栋。
望远镜缓缓上移，盯住了一扇窗户。
几分钟后，灯光亮起。
那个人像往常一样，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然后，陷入了安静。
窗帘后淡淡的人影，最后似乎定格在某个位置。
于涛拧眉。不知为何，心绪有些浮躁难安。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这个特殊的声音，提示了信息的来源，正是他监控着的李诺的手机。
前天开始，李诺手机上所有来电来信，都会同步到他这里。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于涛打开信息。
“外卖已送达。”
简短五个字。
于涛抬眼，戴上耳机。
对面窗户的那间房子里，却并没有传来开门收外卖的声音。
耳机里一片安静。
安静的有些奇怪。
于涛深呼吸，强抑心头的烦躁。
反正吴晓兰已经被走了，没有了顾虑，他可以慢慢调查，不怕抓不到蛛丝马迹。
于涛退出信息，看见了手机屏幕上，吴晓兰微笑回首的笑脸。
那是从牙山子村回来的第二天，她第一次和他一起，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学校同事们面前。
那时的她，笑靥如花。
于涛微微失神，叮咚一声，手机又响起。
“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坐坐？”
一句莫名奇妙的信息，于涛却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窗户。
他仿佛看见有双眼睛，透过窗帘，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他。
于涛抿唇。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正面出击。
于涛箭步飞奔下楼，没多久便站在了那套公寓门前。
“叮咚。”
于涛按下了门铃。
没有响应。
于涛又按了两遍。
依然死寂。
于涛心中一念闪过，手指推到门上。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门没有锁。
于涛将手按到了腰间，慢慢走进了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开放式的厨房里，燃气灶上面还咕噜咕噜的烧着开水。
于涛扫视一圈，谨慎的走到了房间门口。
这是一套小公寓，只有一间房间。
房间的门关着，细听，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声音。
于涛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挪到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书桌上，电脑开着视频正在播放一部电影。
其他地方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于涛又把洗手间、衣柜等地方全部检查一遍。
没有人在。
跑了。
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无声无息的跑了，跑之前还发信息邀请他“过来坐坐”。
于涛嘴角不愉快的抖了抖。
“噗！”热水壶里的水被烧开，噗噗噗的开始沸腾。
于涛走过去关火。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涛几步走到房间里。
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吴晓兰坐在长椅上，笑眯眯的看着镜头。
“嘿！你想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录像的人正在问她。
“唔，这个呀……”吴晓兰微微抬头看天，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反正还早着呢，慢慢想吧。嗯，今天阳光真好。”
“我们的宝宝生在香港的话就是香港人哦，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先领证，给小宝宝准备一下落户的事？”
于涛心头一刺。
她们的宝宝。
领证。
虽然一直不愿意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
他深爱的那个人，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于涛捏紧了拳头，不愿再看，伸手去关电脑。
电脑画面却一闪。
一个蒙着头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出现在屏幕。
于涛猛的吸了一口气。
即使被蒙住了脸，于涛也还是一眼看出，照片里面这个人是吴晓兰。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于涛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掏手机。
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大老吴的声音。
“喂？啊？她已经走了啊！现在？在机场酒店入住了啊，系统里看到登记住宿了。没派人过去，能多大事啊，咱自己的地界，就跟那里的派出所兄弟打了个招呼。什么？唉用得着吗……唉唉你别骂人啊！行吧行吧我让兄弟去看看。”
于涛挂了电话，心神不宁。
电话又再次响起。
于涛以为是大老吴打过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怎么……”
才说两个字，于涛忽然感觉到了不对。
大老吴要问，也没有这么快。
“看到照片了？”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喜悦。
“你想干嘛？”
于涛回答。
“我不想干嘛。和你单独聊聊。”
“想跟我聊，那你跑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特别喜欢看聪明人吃瘪。越聪明，吃起瘪就越滑稽。你就算嗅到我的气息又有什么用？有人信你吗？你抓得到我吗？连女人都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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