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琛沉默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几秒钟后,他抬眼:“方案可行,但需要调整。不能直接挂横幅,目标太大,容易在布置过程中被打断。用灯光信号更隐蔽,但需要里面的人能看懂。”
他看向沈国华:“沈先生,陈先生那边,有没有办法紧急弄到一套大功率的军用信号灯?最好是能发射简短闪光信号的。”
沈国华愣了一下,迅速点头:“应该可以!军区后勤部门有熟人,可以借用,理由也好找。我这就去联系!”他转身就要出去打电话。
“等等。”陆寒琛叫住他,“同时,让你在车站的人,想办法盯紧那辆灰色轿车,查明去向。那两个人可能是关键。”
“明白!”
沈国华匆匆离开后,陆寒琛对林晚晴快速交代:“你留在这里,安抚好伯母,也看好林晓月。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院子。阿强留下保护你们。我去招待所外围和阿强另一组人汇合,布置信号。”
“你亲自去?太危险了!”林晚晴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陆寒琛低头,看着她紧握自己衣袖的手指,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心中某处微微一软,但声音依旧沉稳坚定:“我必须去。现场情况复杂,需要有人判断时机,也需要有人能代表陆家施加压力。放心,我有分寸。”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触感温热而略带薄茧,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在这里等我消息。相信我。”
林晚晴看着他深邃坚定的眼睛,缓缓松开了手。是的,她应该相信他。他总是能做到。
陆寒琛离开后,小院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钟都格外难熬。
林晚晴回到里间,母亲周婉茹半靠在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些期盼:“晚晴,寒琛是不是去救你哥了?他……有把握吗?”
“妈,您放心,陆大哥一定有办法。”林晚晴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他刚才不是说了吗,关键证据已经拿到了,对方的大靠山也刚刚倒了。现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把消息传进去,让里面的人知道该收手了。”
周婉茹点点头,喃喃道:“寒琛这孩子……真是我们家的贵人。你哥这次要是能平安回来……”她没再说下去,但眼中已有泪光。
林晓月默默递过来一杯温水,低声道:“妈,您喝点水,别太担心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林晚晴看了林晓月一眼。这个“妹妹”此刻的表情是真切的担忧和不安,没有作伪。或许,这场危机真的让她开始反思和改变了。
回到外间,林晚晴强迫自己坐下来,继续整理银镯子里的清单和关系图。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同时也要为后续可能的法律程序做准备。
大约四十分钟后,沈国华回来了,带来了消息:“信号灯搞到了,是旧式军用信号灯,但能用。已经让人送到陆同志指定的地点了。另外,车站那边有消息了——那辆灰色轿车,最后开进了西城一个老干部家属院,院里住的……有两位已经退下来的老同志,其中一位,以前和梁家走得很近。”
老干部家属院?退下来的老同志?林晚晴皱眉。难道除了“老关系”,还有更老的“关系”在幕后?
“能确定是哪一家吗?”她问。
沈国华摇头:“院里管理很严,我们的车进不去。只能确定车进去了,没再出来。已经安排了人在附近盯着。”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更深的旋涡。林晚晴感到一阵疲惫。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像是沼泽里的藤蔓,扯出一根,带出一片。
时间指向下午四点。距离陆寒琛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招待所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林晚晴坐不住了,她走到院子里,望向西边的天空。天色有些阴沉,云层低垂,仿佛要压下来。初春的风带着寒意,卷起地上的尘土。
阿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低声道:“林小姐,外面冷,还是回屋吧。陆哥交代了,让您一定待在安全的地方。”
“阿强,你跟着陆寒琛很久了吧?”林晚晴忽然问。
阿强点点头:“七年了。在部队就是他的兵。”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一个人去处理这种危险又复杂的事情吗?”
阿强沉默了一下,道:“陆哥……总是冲在最前面。他说,位置越高,责任越大,有些风险必须自己扛。但这次不一样,”他看向林晚晴,语气很认真,“这次有您在等他回来。陆哥……会格外小心的。”
林晚晴心中一动,脸上微微发热,转身回了屋。
又过了难熬的二十分钟。就在林晚晴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不是沈国华的那部,是这个小院原本的老式转盘电话。
这个时候,谁会打这个电话?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极少。
林晚晴和阿强对视一眼,阿强迅速站到电话旁,做了个接听并录音的手势。林晚晴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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