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阿强还收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就在医院遇袭前后,绛云轩位于秀水街的店面,夜间值班人员发现有人试图撬锁潜入,触发警报后逃走。秦姐的厂区附近也发现了可疑车辆徘徊。对方显然在多线施压,试图制造全面恐慌和混乱。
“他们是想逼我们自乱阵脚,或者逼你现身。”阿强对林晚晴分析道,“戒指被抢,他们可能认为已经拿到了关键信物,但不确定是否还需要你这个人。所以一边验证戒指,一边继续对你和你的事业施加压力,迫使你露出破绽或主动接触。”
林晚晴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母亲沈婉如的绝笔信复印件。经历了生死瞬间,又被困在这安全的囚笼里,她反而彻底冷静下来。恐惧无用,慌乱更会落入陷阱。
“阿强,”她抬起头,眼神清明,“我们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他们抢走戒指,验证需要时间。周文芳阿姨的警告、金属盒子的疑点、长命锁的下落……这些才是我们目前能主动去查的线索。对方越是想让我们关注戒指和外部压力,我们越要沉下心来,把内部这些乱麻理清楚。”
阿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小姐,你说得对。陆哥不在,我们不能被动挨打。你想从哪里入手?”
林晚晴拿出那张绝笔信复印件,又拿出从金属盒子里找到的、写着微缩地图和代码的金属薄片照片(已拍照备份)。“首先,确认周文芳阿姨那句话的真实性。‘锁是假的’,到底指什么?如果长命锁是假的,真的在哪里?周阿姨现在无法沟通,但她以前生活工作的地方,或许还藏着线索。尤其是她提到的‘悦来客栈’老老板,必须找到。”
“其次,这个金属薄片上的地图和代码,指向哪里?技术人员能尽快破译吗?这可能是沈婉如女士留下的另一条线,或许与真正的信物或‘盒子’有关。”
“第三,”她顿了顿,“陈启明先生……他带来的戒指丢了,他自己也受伤。但他对‘黄雀’和沈家旧事的了解,依然是我们重要的信息来源。等他伤势稳定,我需要和他再深谈一次,尤其是关于沈婉如女士这个人,以及沈怀谦先生晚年真实的状态和意图。”
她的思路清晰,目标明确。阿强点头:“好,我立刻安排。找人的事,我会让外围兄弟加大力度。金属薄片的破译,已经交给最可靠的密码专家了,有消息立刻通知你。陈先生那边,等他醒了,我安排你们见面。”
分工明确,行动再次展开。虽然身处困境,但林晚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由内而外的力量在滋生。她不再是那个只能等待拯救的重生者,而是逐渐成长为能够掌控局面、主动出击的棋手。
天色微明时,陈启明在注射了镇静剂和抗生素后,昏睡了几小时,终于醒了过来。伤口处理得当,虽然依旧疼痛,但精神恢复了一些。
林晚晴在阿强的陪同下,来到他休息的房间。
“陈先生,感觉好些了吗?”林晚晴问。
陈启明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精明。他看了看林晚晴和阿强,叹了口气:“林小姐,阿强同志,这次是我大意,连累你们了。‘尖刀’出动,说明‘老先生’已经孤注一掷。那枚戒指……恐怕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陈先生,戒指的事情暂且不提。”林晚晴在他床边的椅子坐下,语气平和但直接,“我想向您了解更多关于沈婉如女士的事情。在您看来,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沈怀谦先生晚年,对她和那个失踪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态度?”
陈启明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问这个,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动作,虽然眼镜在袭击中丢了),陷入回忆:“婉如女士……我见过她的照片,听沈先生提起过几次。沈先生说她外柔内刚,聪慧隐忍,命运多舛。他对她……有很深的愧疚和未了的情意。至于那个女儿,是沈先生心头最大的痛和牵挂。他晚年几乎所有的心思,除了生意,就是寻找女儿的下落和安排身后事,确保即便找不到女儿,留下的东西也能在将来帮助到她,或者用于正途。”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沈先生晚年确实变得非常多疑,甚至有些……偏执。他怀疑身边所有人,包括一些老部下。‘黄雀’网络的建立,最初是为了保护资产和寻找女儿,但后来似乎也掺杂了他对某些人和事的报复和防备。他最后留下的安排,连我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非常复杂,层层设防。这也是为什么‘老先生’一派和我这一派,都难以真正掌控‘黄雀’的原因。”
“沈婉如女士……有没有可能,”林晚晴斟酌着用词,“并没有在那场‘意外’中去世?或者,她提前察觉到了危险,做了其他安排?”
陈启明瞳孔微微一缩,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这个问题……沈先生私下也怀疑过。当年那场意外太‘干净’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婉如女士的遗物。但梁家势大,掩盖得很好。后来局势动荡,沈先生想查也无从查起。不过……”他压低声音,“沈先生临终前,曾模糊地提过一次,说他后来收到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里只有一朵压干的玉兰花(那是婉如女士最喜欢的花),和一句诗:‘幽谷无人兰自芳’。他怀疑……但直到去世,也没能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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