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的怀疑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被动防御只会越来越被动,必须化被动为主动。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她的秘密,这么想抓住她的把柄……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形。
夜晚如期而至。
十点查房,依旧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流程。有着之前的经验,江念秋更加完美地扮演了“沉睡者”的角色,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当查房者离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隐约传来时,她心中冷笑——李慕,果然在盯着她。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在床上静静地“睡”了约莫一个小时,直到走廊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永不间断的低频嗡鸣。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动,甚至开门时,让门轴发出了极其细微、但在寂静中足以被专注监听者捕捉到的“吱呀”声。
她“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溜出房门,朝着与白天相反的方向——那个她之前发现的、通往紧急通道的侧门快步走去。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却又留下足够的破绽,确保躲在暗处的李慕能够发现并跟上。
果然,在她身影消失在侧门后的几秒钟,斜对面李慕的房门也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李慕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紧紧锁定了她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冷意。
他没有任何犹豫,如同追踪猎物的猎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紧急通道内没有灯光,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将冰冷的混凝土楼梯映照得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江念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带着轻微的回音,她似乎很紧张,脚步匆忙,直奔楼下某层而去。
李慕屏息凝神,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个模糊的身影和可能存在的会面上。
到了下一层的楼梯平台,江念秋的身影一闪,似乎拐进了连接该层走廊的门口。
李慕加快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门口,侧耳倾听。
门内隐约传来了压低的对话声!一个是江念秋那带着哭腔的、似乎正在急切解释什么的声音,另一个……是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
李慕心中一震,肾上腺素飙升,他更加贴近门缝,集中精神,试图听清他们的对话。
门内,江念秋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慕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一直盯着我……我害怕……”
顾闫声音低沉,带着安抚:“别慌,冷静点。东西呢?带来了吗?”
江念秋:“带、带来了……可是打不开……”
顾闫:“给我看看……这东西需要特殊方法激活,可能需要在特定能量场,或者……用‘清理者’的核心碎片作为钥匙……”
江念秋急切道:“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核心碎片?”
顾闫似乎在思考:“也许……我们可以……”
对话的内容信息量巨大!东西?激活?能量场?清理者核心碎片?李慕听得心神激荡,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关键的“秘密”所吸引,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字眼,试图拼凑出真相。
在他全神贯注听着门内对话,身体因为兴奋和专注而微微前倾的刹那——
一道黑影,如同真正的鬼魅,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飘落!
没有脚步声,没有空气流动,甚至没有杀意。
直到那冰冷、粗糙的金属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而狠戾地贴上他颈侧的动脉,然后猛地横向一划!
“呃——!”
李慕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剧痛和生命急速流失的冰冷感席卷而来!他想呼喊,却只能从被割开的气管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幽绿的光线下,江念秋那张脸清晰地映入他逐渐模糊的视野。
她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平静,和嘴角那一抹极淡、却令人遍体生寒的微笑。
她不是在门里吗?!怎么会……
瞬间,他明白了。门里的对话是录音!或者是由顾闫一个人模仿的!这是一个精心为他设计的陷阱!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黑暗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他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颈间汩汩涌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蔓延开一片暗红。
江念秋冷漠地看着李慕倒地,确认他彻底死亡。她蹲下身,动作迅速地在他身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但没有发现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她将染血的金属片在李慕的衣服上擦拭干净,重新收回袖中。
这时,紧急通道的门被轻轻推开,顾闫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冷静站起的江念秋,眼神复杂,低声道:“解决了?”
“嗯。”江念秋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录音效果不错。”
顾闫看着李慕的尸体,眉头微蹙:“这样一来,江辰和雷烈那边……”
“正好。”江念秋打断他,眼神冰冷,“少了一个最麻烦的眼睛和大脑。接下来,他们的反应会更有趣。”她看向顾闫,“东西我研究了,毫无头绪。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清理者核心碎片’是真的线索,还是你临时编的?”
顾闫收回目光,正色道:“半真半假。我查阅了一些被加密的零碎记录,提到过‘异种能量核心’可以激活某些特殊物品。‘清理者’体内很可能就有类似的东西。但这非常危险,而且我们不知道具体如何提取和使用。”
江念秋沉吟片刻:“总比坐以待毙强。我可能已经被标记了。”她看了一眼李慕的尸体,“这里不能久留,很快会被发现。”
“我来处理。”顾闫说道。
江念秋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沿着楼梯向上,消失在黑暗中。
顾闫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李慕,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
他不再耽搁,开始迅速处理现场。医院里少一个“病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江念秋回到病房,重新躺回床上。除掉了李慕这个心腹大患,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完成。
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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