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店里在放《沉溺》。
旋律慵懒暧昧。
暖色调光将两道颀长身影拢在明暗之间。
嗑cp的精髓就在于,一个眼神配上不同的BGM就能被解读成不同的意思。
两张这么爽的脸,管他黑的白的,全脑补成黄的。
而事实上,当事人不熟到没话聊。
从点完餐到上菜,拢共也没说几句话。
司清跟他的共同话题实在太少,祁放的思维又有点跳脱。
他的一句话,她要想一会儿才能接上。
回话之前总是要考虑是不是得体、会不会无聊、有没有露馅。
小心翼翼,不太像她,又无可奈何。
对面可是祁放啊,人精一个。
这人厉害就厉害在,不端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少爷架子,又能将社交距离精准把控在不近不疏的层面。
正出神时,祁放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一声。
她肩膀微妙地抖了下,恍然有种走神被抓包的感觉,不自觉把头埋得低了些,喝了口茶。
暖黄灯光漓罩下,女生圆润的耳廓透着层难以忽视的粉晕。
祁放无声盯了会儿。
司清察觉到他视线,头皮发麻,闷声:怎么了?
没事儿。
一阵沉默。
看到他已经把筷子并齐放回筷托,司清随口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吃饱了?”
拐得太生硬,落在祁放耳朵里,就蒙了层嗔他似的意味。
是嫌他看她了?
“想说我吃饱了撑的?”
他觉得太合理了。
“……啊?”
在此之前,司清没意识到这语境还有这层歧义。
她音调拔高两分,“我没有这个意思。”
祁靠上椅背,黑眸冷淡,哦,凶我。
她眼弧缓缓撑圆,又怕他觉得她在瞪他,眼睫毛蔫蔫耷下去,抱着茶杯晃晃脑袋。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清听见桌下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视线偏了偏。
祁放长腿舒展开,鞋尖抵着她这侧的沙发脚,膝盖闲闲晃了两下。
似乎只是单纯嫌这座位憋屈,抻开腿放松一下。
她却以一种微妙的姿势被圈在弹丸之地。
“委屈了?”
微妙的、不属于她的温度盘桓着蔓延到她背脊,牵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她姿势没变,双手捧着茶盏,黑白分明的鹿眼被氤氲着的热气洗得莹亮,没有。
心率在他云淡风轻的一眼里不知疲倦地攀升。
他鞋尖踢踢她身下的沙发脚,那怎么凶完人都不知道哄。
这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难以招架。
只是话题好不容易打开,她再辩解反而容易没话聊。
司清抿抿唇,温声:学长,你委屈了吗?
祁放眸光定定。
静了静,不置可否,说两句好听的就原谅你。
司清眼睫翕动,“夸奖的话你应该都听得很多了。”
平时走到哪儿都被高高捧着的一个人,耳根子早该被好话灌软了。
还差她这份一点新意都不占的吗。
“想听山城榜眼夸两句,不行?”
“……”山城榜眼的事儿怎么都传到他那去了。
司清不太会夸人,平日里听到的那些用来描述祁放的词也大都挺简单粗暴的。
顶级男模,满级魅魔之类的,太超前了。
哪还有什么清新脱俗的好话是他没听过的。
她鼓了鼓脸颊,“夸京城状元还要学历吗?”
祁放疏懒地扬了扬眼梢,“你知道的倒是多。”
“你的采访视频在山一门口挂了一个半月。”
长达25分钟的视频,好几段考后采访拼在一起的。
能看出来当时祁放应该没少接受采访,视频后半段肉眼可见地有点儿烦了。
主持人问他拿下状元的心得,他从一开始的言之有物,到最后闲散地往沙发上一靠——
司清上身后仰,模仿当时视频里的画面,“有手就行。”
祁放长睫垂下,低低笑了声。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端得再散漫,声音还是一贯的和软。
可可爱爱。
司清浅弯着唇角,看出来他被哄好了,息声没再说什么。
盏里的抹茶放温了,还剩个杯底儿,她索性一口气喝掉。
涩味在舌根打转,余后又回甘。
临近八点一刻,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祁放去结账,司清在门外等他的时候,谈乐栖发来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
回完消息,简单报了个平安,司清收了手机,阖眼吹了会风。
夏末的风总是温柔的,带着些许潮气蹭过脸颊,很舒服。
晚风轻踩着云朵,街路树的叶片被风打得沙沙啦啦地响。
直到廊檐的风铃摇曳起来,她缓缓睁眼,余光刚好拢进祁放的侧脸。
曾经微末的交集都足以成为她的小确幸。
而现在,他就站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
“走吧。”他偏偏头。
司清“喔”了声,偷偷弯了弯嘴角,提步跟上他。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祁放接了通电话。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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