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七天,大一新生忙得莫名其妙这句话,在司清和谈乐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天在外面当一天人民兵,下了晚训有校园跑,回宿舍还要爆肝社团活动。
司清还好,谈乐栖已经连骂三天了。
这些天宿舍里的高频词包括但不限于,“那个老六”“可恶的老六”“六子哥又来了”。
老六是个人名。
据说是因为她的顶头上司姓陆,说话又毒又阴阳,还总是在她追剧的时候发来消息让她干活,纯纯老六。
用她的话说,每天就像在跟WPS系列办公软件偷情一样,一到晚上就得打开见一面。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这会儿还在宿舍里统计表格数据呢,司清顺手把她和岑惟迎的手机带出来打卡校园跑。
至于祝星,她装腿疼,哄骗着她暧昧了四年的crush哥帮她代跑一天。
司清约了谌上月,从会计院教学楼跑到三教门口,路过西二食堂,再跑到北体育场,最后到会计院教学楼,中途经过的主干道刚好可以围成一个心形。
跑完全程下来刚好四十多分钟,消耗完热量,两个人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路过商店,谌上月确认过司清没在生理期内,跑进去买了两根冰棍。
出来找了个长椅,坐着边吃边吹风。
谌上月仰面躺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最近真是累死了,几乎各个部门接下来都有活动,我们得跟拍,这几天就得去各个部门跟着一起开会,都快给我开死了。”
她掰着手指头,“什么百团大战呀,模联的外文话剧大赛呀,辩论社的辩论赛之类的,不过时间最紧的还是你们部那个活动,上次好像是祁放去开的会。”
“组织部面儿挺大的呀,还能摇得动主席呢。”
司清点点头,“对的,我们部长和祁放关系很好。”
陈丞言是法学院的,祁放转商前,两个人是隔壁班,同一个专业课老师,同一个大创小组,同一个学生组织,算是跟祁放很熟的朋友,能摇得动他来开会也是情有可原的。
谌上月歪歪头,“你和祁放关系也很好呀。”
司清不自觉晃了晃腿,垂眸盯着时不时碰在一起的双膝,温声,“很好算不上啦,但好像是有一点熟起来了。”
打照面的机会多了,和他相处也可以慢慢放开了,但偶尔还是会有点接不上他的话。
一点点的不自在也是难免的,毕竟在喜欢了很久的人面前完完全全做自己其实很难。
谌上月弯着眼睛看她,没再说什么。
有些人的好,要司清自己感受到才作数。
局外人的过度提醒只会降低她在发现这份心意时的惊喜,这种体验是非常珍贵的。
她能感觉到祁放对司清不一样,是因为亲眼见到过以前的祁放是什么样的。
谌上月以一个对他没有任何仰慕滤镜的普通同学的视角来看,祁放这人,说不上淡漠,但又好像对大部分人和事儿都不太上心。
礼貌和疏离兼具,社交分寸拿捏到近乎完美。
看似和谁都不近不远,实则除了得到他认可的、特别亲近的亲人或朋友外,其他任何人和人际关系都无关紧要。
仿佛维持和他之间的关系,是对方单方面的事儿。
就这么一个人情味儿很淡的人,前几天喝多了追着一个小姑娘跑。
酒精这个东西,不就用来给一部分长时间压抑自己的人解放天性的吗?
祁放就厉害了。
解放天性之后已经脱离人的范畴了,简直狗里狗气。
而狗狗是坦率而真诚的动物,喜欢就是要摇尾巴,就是要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一点,祁放和以前的唐有旻很像很像。
因为她真切地感受过这种直白热烈的喜欢,所以才能一眼看出来,祁放对司清大概是不一样的。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侃天侃地,杂七杂八地从社团聊到军训结束去哪儿玩。
期间谌上月看头顶淋下来的灯光正好,还拉着司清自拍了几张。
拍着拍着发现今晚的风特别有感觉,两个人愣是心甘情愿地坐在那儿喂了半个多小时的蚊子,美美收获了三百多张角度和表情都大差不差的照片才动身回宿舍。
会计院教学楼离南区更近,谌上月顺路先把司清送回去,自己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她住西区15栋,好歹是鸳鸯楼,这个时间段,院子里其实跟女生宿舍楼底下没什么区别。
树底下,墙角边,哪哪都是可恶的情侣。
谌上月贴着宿舍楼的边边走,偏着脑袋看墙角那对火热的情侣啃得忘我。
忽地,头顶被什么有棱有角的东西轻轻磕了下。
不重,又像是手机掉下来砸她头上了,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发顶,抬头。
目光撞进一双毫无波澜的凤眼。
男生低垂着眼,瞳仁边缘浮着宿舍里明亮的光,小臂搭在阳台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松松握着手机。
唐有旻安静地靠在那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她,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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