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暖烘烘的气流迎面扑过来,陆也缇眼镜上挂了层雾,索性摘了勾在T恤衣领。
他度数深,左眼625,右眼675,摘了眼镜就是半瞎,自个儿好兄弟陪女朋友走在前面,他拉着谈乐栖帽子跟在后面。
谈乐栖翻了个丝滑的小白眼,抬头,“拿我当你导盲犬呢?”
陆也缇眯着眼,“你说话了吗?”
食堂声音杂,她声音从下面传过来,朦朦胧胧的。
谈乐栖听说,高度近视摘掉眼镜的同时,会同时失去视力和听力。
“我说,你要不擦擦眼镜呢?你拉着我帽子走太慢了,一会儿我抢不到饭了。”
“啊?”
司清和谌上月路过蛋包饭窗口,发现今天有谈乐栖喜欢的鸡米花蛋包饭,帮她点完,想回头知会一声,一看,话堵在嘴边。
陆也缇弯着腰,侧耳附在谈乐栖脸颊旁,下巴挨近女生肩膀的位置,头微低。
谈乐栖情态自然地凑近他耳边,眼睫垂落着捏住男生衣领上的眼镜腿,拿下来递给他。
两个女生没多看,默默收回视线,接过窗口小哥递来的取餐手牌。
毕竟谈乐栖有言在先,爱上上司就像上学爱上老师,军训爱上教官一样荒谬。
不敢嗑,不敢嗑。
唐有旻带上陆也缇的电脑,拿完所有人的筷子,在二楼占了个大桌。
司清取完餐回来,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筷子,一愣,想放回去,唐有旻说让她坐下,估计还有人拿筷子回来,等会儿一块儿还。
不多时,谌上月拿着一把筷子过来。
谈乐栖拿了一把筷子,陆也缇拿了一把筷子——
几个人看着桌上越堆越多的筷子:“……”
幸亏现在来二楼的人不算多。
陆也缇:“我赌祁放也得拿一把回来。”
唐有旻:“我也赌他得拿筷子。”
有正就得有反,谌上月跟谈乐栖就赌他不拿。
谈乐栖:“清宝当裁判,赌输的等会儿去还筷子。”
莫名其妙就玩儿起来了,司清笑着点点头。
几颗脑袋直愣愣偏向楼梯口。
祁放踏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眉心一低,掀眸乜了眼远处。
走近,瞧见餐桌正中空餐盘里搭着那黑压压的一片筷子,坐到司清对面,眉梢扬了扬,“拿我打赌呢?”
所有人盯着他放在筷子上那几柄银色的勺,陷入死寂。
赌他拿不拿筷子,结果这人拿了把勺回来。
没一个赌对的,陆也缇跟唐有旻就成了大怨种。
两个人端着餐盘到洗手池那儿,用洗洁精把一群人摸过的筷子洗好后,倒回筷笼才回来吃饭。
-
京城的气温从20多度到9度只需要两场雨。
司清衣柜里最厚的衣服都扛不住雨后湿冷的空气,宿舍几个姑娘商量着周末出去逛街买点新衣服。
着实捱不到家里人把厚外套寄过来了。
刚好司清转天辩论赛要穿正装,顺路买了双搭正装的鞋。
鞋跟不高,三公分,完全走得稳。
她之前没什么机会穿高跟鞋,小时候臭美,偷穿过几次妈妈的。
平时穿运动鞋或短靴比较多,以舒适性为主,也就直到转天比赛开始前才知道,原来这种鞋是有磨合期的。
她是换好正装,直接踩着高跟鞋从宿舍出发的,走了快一公里才找到自行车,骑到三教。
短途行走还好,暴走一公里,现在跟腱那儿已经破皮了。
辩论赛6点半开始,每场60-65分钟,今晚总共两场,司清在第二场。
同队的小伙伴看见司清从后门进来,抬手招呼。
“清清,这里!”说话的女生叫小熊,是管院一辩。
“来啦。”司清坐在小熊和一一中间,拿出辩稿放在桌上。
祁放今晚有选修,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要上课了,司清就没发消息打扰他。
同辩题的反方是财院代表队,坐在她们后排。
“紧张吗?”斜后方传来一道男声,司清回头,闻铮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司清礼貌颔首,“还好。”
小熊诧异地眨眨眼,“你们认识呀?”
对方二辩提醒小熊,“他俩是咱们商科的新生代表啊。”
“诶,说起这个,”对方四辩的男生笑得暧昧,“正好闻铮跟司清都是三辩嘛,所以我们之前还想让他帮忙探探你们的底来着,谁知道这小子不争气,这天大的缘分呐,明明平时挺能说会道的……”
言尽于此。
后排三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司清,相视一笑,略带起哄意味地笑起来,留闻铮一个人满脸通红地低着头,让他们闭嘴。
对面的反应并不算有分寸,投来的视线也让司清没那么自在。
她难得没顾及体面,没再回话,拉着旁边的一一转回身对稿。
小丁睨了眼对面语焉不详那几个,没惯着,“很吵,别笑了,自嗨给谁看呢。”
声落,司清听到后排笑声戛然而止。
众所周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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