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会长连夜整理的‘资产置换协议’。”
凌飒眼皮都没抬，反手把一块刚啃完肉的骨头扔进那NPC管家怀里，准头好得惊人，刚好卡在对方洁白的领结上。
“拿回去煲汤，补补脑子。”
她绕过那个脸色青紫的管家，径直走到能源中枢那不停旋转的基座前。
掌心里那半张皱皱巴巴的糖纸，正烫得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烤红薯。
图鉴的银丝悄无声息地探出，像贪吃的蛇缠绕上粗糙的纸纤维。
【检测到微弱生物电波残留。】
【波段匹配度：100%。】
【源头：能源核心/人类幼崽的唾液酶。】
凌飒愣了一下。
视线恍惚了一瞬，周围的废墟似乎变成了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
七岁的凌曦缩在被子里，脸白得像纸，却把手里最后一颗劣质水果糖塞进她手心。
糖纸被他那双笨拙的小手折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船。
“姐姐，这颗给吃。”那个时候的凌曦笑得露出一颗缺了角的门牙，“你替我活到甜的时候。”
原来这根本不是垃圾，是一把只有她能转动的钥匙。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没有重量，像猫。
墨宸站在三步之外，额角那滴金色的数据液还没干透，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在下巴尖欲坠不坠。
他看着凌飒手里的糖纸，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名为“困惑”的裂纹。
“糖纸坐标。”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那生锈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那是你童年记忆的锚点。但在我的数据库里，这只是个无效的垃圾贴图。”
“那是你没吃过好的。”凌飒把糖纸攥紧，转身看向脚下那片还在冒着热气的焦土，“在穷鬼的记忆里，这玩意的价值比你们那个什么核心代码高多了。”
“姐！这下面不对劲！”
小钉抱着那本比他还沉的登记簿，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差点一头撞在旋转的齿轮上。
他气都喘不匀，指着那个显示屏上红得发紫的斑点：“北纬66°33′地下有个超大热源！但……但是地图显示那是‘寒潮副本’早就废弃的一号测试井啊！说是连老鼠进去都能冻成冰棍！”
“冻成冰棍还有热源？”凌飒挑眉，“要么是这系统脑抽了，要么就是下面有人在煮火锅。”
她二话不说，抄起刚才切肉用的那块焦黑盾片，把它当成工兵铲，照着能源中枢的基座下方就是一顿猛挖。
“咔当！”
盾片撞上了硬物，震得凌飒虎口发麻。
扒开覆盖的冻土，一截锈蚀严重的铁管露了出来。
那不是什么高科技合金，就是最普通的老式铸铁管，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凌飒凑近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划痕深浅不一，有的甚至带着暗红色的锈迹，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物品：0号实验体的通风管】
【解析：管壁内侧刻录着两千三百四十一道划痕。】
【隐藏信息：这是幼年墨宸计算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日历。】
【备注：因为太过绝望，这些划痕本身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加密逻辑。】
墨宸缓缓蹲下身。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触碰到那些粗糙划痕的瞬间，指腹上的皮肤竟然像数据流一样散开，露出下面金色的骨骼。
滋滋——
金液滴落在铁管上，原本顽固的铁锈像被按了删除键一样剥落，露出一行歪歪扭扭、甚至带着错别字的旧字：
【LS0000：非实验体。她是溢出去的那部分光。】
墨宸的手指颤了一下，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涌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抬头看向凌飒，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笃定：“他们一直以为你是凌曦的替代品，是模仿他性格生成的备份……其实不是。”
“什么意思？”凌飒皱眉，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钱包位置，“别告诉我我是什么绝版道具，我不卖身。”
“你是‘溢出态’。”墨宸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在这个只有逻辑和算力的牢笼里，你是唯一逃出去的那部分——不讲道理，只讲直觉的那部分。”
凌飒撇了撇嘴：“说得这么玄乎，合着我就是个不可控的Bug呗？”
她没再纠结这个哲学问题，既然这铁管是锁，那手里的糖纸就是那个“不讲道理”的开锁器。
她捏着那半张糖纸，对准铁管上那道最深的裂缝，狠狠按了进去。
“给老娘开！”
没有预想中的机械摩擦声。
糖纸接触到裂缝的瞬间，竟然像雪花入水一样融化了。
轰——！
整座凛冬之城的地面剧烈震颤起来，那顶悬浮在半空的巨大王冠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原本顺时针旋转的齿轮猛地卡住，然后开始疯狂逆转！
银白色的火焰从地底喷涌而出，却不烫手，带着一股子清冽的薄荷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