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晨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高空那遮蔽天日的魔神法相,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体内灵气溃散,经脉剧痛难忍,他此刻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不断积蓄,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立刻自怀中掏出了乾坤袋,将宁柔自其中释放了出来。
刚刚出现的宁柔一看到李玉晨的那副惨状,立刻扑到了他的怀中,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他的胸口。
“宁姑娘,别哭了……咱们都快死了,临死之前,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李玉晨紧紧地抱住了她。
全然不顾的宁柔在他的怀中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魔气汇聚的速度越来越快,魔神法相的双臂已经膨胀到了极致,空间都开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之声。
山巅的风开始变得狂暴起来,卷起了碎石与尘土,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刮在众人的脸上,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所有人都停下了挣扎,纷纷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李玉晨抱着宁柔,感受着怀中温热的躯体,嘴角忽然扯出一抹释然的笑。那笑意淡得像山巅将散的云雾,却又带着几分决绝,压过了经脉断裂的剧痛,盖过了魔气侵体的冰寒。
“能与你死在一处,也算无憾了。”他低头,在宁柔发顶轻轻蹭了蹭,声音沙哑却温柔。
怀中的人哭得更凶,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分毫。
李玉晨眼中最后一丝黯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绝的亮。
他抬手,轻轻拭去宁柔脸颊的泪,指尖冰凉。“别哭,我带你走,也让这些魔头,给咱们陪葬。”
话音落时,他的周身骤然泛起了微光。那光并非灵气暴涨的璀璨,而是源自丹田深处,一股濒死之际,全然不顾经脉崩裂的决绝之力。
他左手捏起了散功法诀。
宁柔自然知晓他接下来的打算,心中并无半分畏惧,与自己喜欢之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很好的归宿。
灵气不受控制地在体内翻涌,李玉晨却笑得愈发坦荡。他抱着宁柔,缓缓抬头,望向高空那尊遮蔽天日的魔神法相,望向刑天那双燃烧着赤火的眼窝。
“刑天!”
他声嘶力竭,声音穿透狂暴的山风,传遍整个山巅,“纵使身死道消,我李玉晨,也绝不会让你等魔头,祸乱三界!”
四品修为的散功自爆,足以将方圆百里范围内的一切全部摧毁。
在场众人皆听到了他的言语,内心都清楚他接下来的打算,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滚烫的血气。
张枕云捏诀的左手微微顿了顿,嘴角不禁微微一笑。
山巅之上,再无半分绝望哀嚎,唯有道骨铮铮,响彻云霄。
众人皆是朗笑出声,那笑声里,有慨然,有决绝,更有与魔头同归于尽的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他丹田处的光芒骤然炽烈,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自他残破的身躯之中,疯狂弥漫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幕之中突然亮起一道璀璨的光华,一道巨大的星门缓缓显现。
星门之内,星辰流转,符文闪烁,散发着磅礴的神圣气息,与下方的魔气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星门的不断扩大,从中传来阵阵威严的钟鸣之声,一股浩瀚的力量也随之扩散开来,令刑天的动作微微一滞,身后的魔神法相也隐隐晃动,似是受到了压制。
夜幕骤然如白昼般通明,星门周遭雷云开始汇聚,紫电金蛇狂舞交错,雷声滚滚如万鼓齐鸣,震得九宫山地动山摇。星门之上星辰流转愈疾,符文霞光迸射,浩瀚神威如江海倾泻,将山巅浓郁的魔气涤荡得节节败退。
一道金光率先自星门之内窜出,刺破了雷云,如流星般划过,最终停在了九宫山主峰的上方。
只见其头戴飞凤冠,身披黄金甲,月白袍袖猎猎作响,手中三尖两刃刀寒光凛冽,正是清源妙道真君。
真君身侧,梅山六银将随之出现,并肩而立:康安裕手持巨斧,虎目圆睁;张伯时羽扇轻摇,目光狡黠;李焕章虎背熊腰,憨厚勇猛;姚公鳞、郭申、直健各持兵刃,银甲熠熠生辉,神威凛凛。
随后,星门之中再度出现异象,三十六道赤色霞光随之涌出,雷部三十六将踏雷而来。
为首的之人面如重枣,手持雷霆令旗,其余众将各个身披赤铜战甲,腰束雷纹玉带,手持雷锤雷凿,周身电光缭绕,每一步都引得脚下的空间雷光窜动。
三十二道星辉紧随其后,自星门洒落,化作了三十二道身影。
为首的四人立于阵前,身姿挺拔,眸光湛湛,隐隐透着神兽威压。身后二十八人则分成了四个队列,东方七人皆着青鳞战甲,气息萧然;西方七人身披白铠,煞气凛然;南方七人朱袍翻飞,烈焰隐现;北方七人玄甲覆身,水意氤氲,这些人皆非人类样貌,都有着异类的特征,暗合本相。
此刻,星门已经彻底展开,如同一块星河的布幕,将整个九宫山地界所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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