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的动荡如同持续发酵的瘟疫,在城市的血脉中蔓延。警笛声、冲突的爆炸声、人群的惊恐呼喊,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如同背景噪音般不断敲击着别墅的宁静。官方虽然全力维稳,颁布条例,设立机构,但在汹涌的浪潮面前,依旧显得左支右绌。人心的恐惧、力量的诱惑、秩序的崩坏,交织成一幅混乱的图景。
别墅内,众圣虽超然物外,却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老子每日静坐,气息与天地相合,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躁动、戾气与绝望。那不仅仅是“寂灭”能量的物理污染,更是规则剧变下,人心失衡所引发的精神层面的“业力”汇聚。
这一日,秦守国再次登门,神色比上次更加疲惫与凝重。他带来的不再是试探性的请教,而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内部报告和一份沉甸甸的请求。
“诸位前辈,”秦守国的声音带着沙哑,“根据最新统计,全国范围内已确认的‘觉醒者’数量呈指数级增长,目前已超过十万之众,并且还在持续增加。引发的各类事件,从最初的个人失控,已经发展到有组织的对抗、资源争夺甚至地域性的割据苗头。我们的‘特管处’(特殊能力者管理与引导总局)人手严重不足,应对经验匮乏,牺牲很大。”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加密平板,展示了一些画面:被冰封的街道、燃烧的废墟、神情或桀骜或惶恐的年轻觉醒者面孔,以及……牺牲的特管处队员遗体。
“现有的法律和暴力压制,只能治标,难以治本。甚至可能激化矛盾,将更多迷茫的觉醒者推向对立面。”秦守国语气沉重,“我们急需一种能够从根本上引导、教育、规范这些新生力量的方式。我们……需要知识,需要体系,需要……‘道’。”
他的目光充满恳切,望向了老子,望向了在场的每一位。“我们恳请诸位前辈,能在此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不拘形式,或指点一二,或……能允许我们,借前辈之地,立一传承之所,教化这些迷途之人,为他们,也为这世间,寻一条明路。”
立一传承之所,教化迷途之人!
这个请求,不可谓不重大。这意味着,要将众圣的存在,以及他们所代表的、超越此界认知的知识与力量体系,以一种更公开、更系统的方式,介入到这个世界的运转中来。
客厅内一片寂静。
通天教主率先嗤笑一声:“教化?一群连自身欲望都无法驾驭的蝼蚁,也配聆听大道?本尊没空陪小孩子过家家!”
共工也嚷嚷道:“麻烦!直接打服了不就完了?立什么学堂!”
女娲娘娘和句芒则面露思索,并未立刻表态。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老子身上。
老子双目微阖,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仿佛在衡量着无尽的因果。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如水。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他先是吟诵了一段《道德经》,随即话锋一转,“然,今时不同往日。大道隐没,异规则显,众生惶惶,若无人指引,恐坠无边黑暗。”
他看向秦守国,又扫过林凡和其余众圣。
“汝之所请,并非不可。然,教化非一日之功,亦非一蹴而就。设立学府,需有章程,需有理念,需有担当。”
“请前辈明示!”秦守国精神一振,连忙躬身。
“此学府,不当为官府之附庸,亦不当为吾等之道场。”老子缓缓道来,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其名,可曰——**‘万象学院’**。”
“万象?”林凡轻声重复。
“包罗万象,有教无类。”老子解释道,“无论其出身为何,能力为何,心性为何,凡愿求索大道、明心见性者,皆可入此门墙。然,入门需经考验,非为资质,而为心性。学院之内,不授杀伐之术为首要,而当先明‘道’,次修‘德’,再论‘法’与‘器’。”
“明道,即明万物运行之理,明自身存在之本,明力量之源与限。”
“修德,即修心养性,持身以正,待人以诚,明辨是非,知晓因果。”
“论法,乃运用力量之技巧法门,需契合自身,顺应自然,而非强求逆天。”
“论器,乃外物之助,科技、符文、阵法皆可包容,然需知器为所用,勿为器所奴。”
老子的构想,并非建立一个培养超级战士的机构,而是要建立一个传授根本道理、塑造健全人格的综合性学府。力量只是附属品,核心在于“人”本身。
“学院之师,”老子继续道,“可由吾等暂代,亦可邀此界有德、有识、有能之士共担。通天可授‘阵’与‘理’,解析规则,破除虚妄;共工可授‘体’与‘势’,锤炼意志,掌控力量;女娲可授‘生’与‘化’,感悟生命,滋养万物;句芒可授‘灵’与‘植’,沟通自然,净化身心。”
他甚至连林凡都考虑了进去:“林凡于此界生长,熟知俗务,可协理日常,沟通内外,是为‘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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