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傅玖瑶,眼里全是恨意:“你母亲不死,我就永远是个姨娘!”
傅志明猛然站起,椅子重重砸在地上。
“你说什么?”
胡丽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慌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气糊涂了……我没想杀她……我只是……只是想让她病得久一点……”
“久一点?”傅玖瑶冷笑,“所以你就换了九个月的药?所以你特意挑在初七送药?所以你每次都要亲手把批单交给医官,确保没人核查?你说你不想她死,可她呕血那天,你在门外笑了整整一刻钟。”
胡丽萍浑身一抖,往后退了半步。
“你……你怎么知道……”
傅玖瑶没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看一个终于撕下伪装的陌生人。
傅志明站在那里,脸色铁青,手紧紧攥着案沿,指节泛白。他看着胡丽萍,又看向那封信、那块玉、那截毒参,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承认了……你是有意为之?”
胡丽萍嘴唇动了动,忽然扑通跪下:“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逼的!是胡家逼我这么做的!他们说,只要苏锦一死,傅家内务就归我们管……我也是没办法啊!”
“够了。”傅志明开口,声音像冰碴子刮过石板。
他抬手,对家将道:“封锁西院残火区,所有灰烬带回查验。把她关进柴房,不得与任何人接触。明日……召府医、查旧档、调太医院备案,我要彻查此事。”
家将上前架人,胡丽萍挣扎着嘶喊:“我不是凶手!我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为傅家付出那么多!我……”
话音未落,已被拖出厅门。
傅玖瑶仍站在原地,手中空了,心却满了。
她抬头看向父亲,轻声道:“谢谢您愿意听我说完。”
傅志明没看她,只盯着桌上那块拼不上的玉佩,许久,才吐出一句:“你母亲……到底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傅玖瑶垂下眼帘:“她知道。但她写信时,已经没有力气揭发了。她只想留下点东西,给能替她说话的人。”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烛火晃了三下。
她伸手扶住即将倾倒的烛台,指尖沾了点融化的蜡油,没擦。
外面火势渐弱,但余烟还在往上冒,一道黑线直冲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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