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西苑小亭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傅玖瑶立在亭中,指尖捻着那片新出现的枯叶,叶脉间的墨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快步返回自己的院落。
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主动出击,而非被动等待。父亲的警告犹在耳畔,但她清楚,在这场生死博弈中,先机意味着生存。
回到房中,傅玖瑶屏退了所有侍女,反锁房门。她取出袖中两片枯叶,一片是昨夜的“你也闻到了吗?”,另一片是刚刚发现的空白枯叶,边缘却留着一道极细的划痕。
“启动成分分析。”她将枯叶放入空间实验室的检测舱,冰冷的蓝光瞬间包裹了叶片。屏幕上的数据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在一行关键信息上:空白枯叶的划痕处,检测出微量寒檀香灰,成分与她之前分析的毒参案残留物完全一致。
“果然是同一伙人。”傅玖瑶眼神一凝。这细节绝非巧合,对方不仅知晓母亲与寒檀香的渊源,更在刻意展示身份,试探她的反应。
她没有冲动,而是在虚拟界面上开始推演。父亲严禁她私自接触,贸然回应无异于自投罗网;但坐以待毙,只会错失揭开真相的机会。
最终,一套三重试探方案在她心中成型:
1. 言语试探:明日在书房外“无意”提及“幽苓草需配银霜露解毒”——幽苓草是寒檀香的关键成分,银霜露则是解毒秘药,唯有知晓当年内情者才会对此有反应。
2. 行动试探:命心腹仆从暗中调整夜间巡更路线,制造防卫破绽,观察对方是否会趁机潜入或传递新信号。
3. 信物试探:在母亲旧居的窗台放置一枚仿制的残缺铜牌——她曾偷见过父亲摩挲类似的旧物,料想这或许是与“旧臣之后”相关的信物,以此引诱对方现身或回应。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傅玖瑶便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主动前往父亲的书房请安。她深知,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必须先稳住父亲,打消他的疑虑。
“父亲早安。”她端着一盏刚沏好的清茶,缓步走入书房。
傅志明正埋首于奏折之中,闻言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玖瑶今日倒是来得早。昨夜那事,你如何处置的?”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未敢擅自回应,只是将那枯叶妥为收好,等您定夺。”傅玖瑶语气恭顺,将茶盏轻轻放在案上,眼神清澈,不露丝毫破绽。
傅志明见她如此“听话”,紧绷的脸色稍缓,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此事关乎府中安危,不可轻举妄动。”
“是女儿省得。”傅玖瑶垂首应道,随即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父亲,昨日女儿整理母亲的医书,见其中记载‘幽苓草性烈,需配银霜露方能解毒’,不知这银霜露是什么珍贵药材?女儿竟从未听过。”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傅志明耳中。
傅志明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你母亲的医书?”
“是,就在母亲旧居的书架上。”傅玖瑶故作茫然地回答,“女儿只是好奇,这两种药材搭配起来,倒是颇为奇特。”
傅志明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不过是些偏门的记载,你不必深究。”他没有再多说,重新低下头批阅奏折,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傅玖瑶心中了然。父亲的反应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幽苓草与银霜露的组合,确实与当年的旧事有关。而她的言语试探,也必然会通过某种渠道,传入那位“神秘盟友”的耳中。
请安结束后,傅玖瑶走出书房,立刻招来心腹侍女青竹,低声吩咐了几句。青竹眼神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她要按照傅玖瑶的指令,安排仆从调整巡更路线,并将那枚仿制的铜牌放置到母亲旧居的窗台。
夜幕再次降临,宰相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更人的梆子声和脚步声偶尔传来。傅玖瑶坐在房中,烛火摇曳,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她没有点灯,只用一盏微弱的夜明珠照明,静静等待着试探的结果。
第一个消息传来,是负责言语试探的仆从回报:今日在书房外提及“幽苓草与银霜露”时,周围的杂役、侍卫皆无异常反应,唯有一名负责洒扫的老仆,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老仆?”傅玖瑶皱了皱眉。这老仆在府中多年,平日沉默寡言,看起来极为普通,难道他就是神秘人的眼线?
不等她细想,第二个消息也接踵而至:调整后的巡更路线并未引发任何异动,对方既没有潜入,也没有留下新的信号。
“看来行动试探失败了。”傅玖瑶并不意外。对方如此谨慎,必然不会轻易落入这种明显的圈套。
就在这时,第三个负责监视母亲旧居的仆从传来了消息:那枚明显在窗台的仿制铜牌,不见了。
傅玖瑶的眼神骤然一亮。这是唯一有反应的试探!她立刻下令:“调取暗哨记录,查看是谁取走了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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