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的手指还搭在厉煜圳的腕上,脉搏微弱却未断。她将撕下的布条最后打了个结,指尖沾着他肩头渗出的血,在玉佩边缘轻轻一抹。那滴血刚落,玉佩便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唤醒。
她没抬头,只低声说:“你还活着。”
“还没到走的时候。”厉煜圳靠着石柱,声音低哑,却比刚才稳了些。他抬了抬左手,刺青边缘的灰黑纹路仍在缓慢爬行,但已不再逼近心脏。“你该做你该做的事。”
金欣露点头,从腰间解下缠着布条的玉佩,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块。两块玉片一并摊在掌心,符纹交错,隐隐有共鸣之感。她闭眼,舌尖一痛,咬破处渗出血珠,轻轻抹在玉面。
嗡——
低鸣自玉佩中荡出,如古钟轻震。两块玉缓缓浮起,在空中旋转半圈,彼此靠近,却始终差一线无法合拢。她眉头微蹙,体内灵力如枯井抽水,每提一分都牵动识海剧痛。
就在此时,厉煜圳忽然睁眼:“第三块……在你颈后。”
她一怔,抬手探入衣领。指尖触到一枚温润玉石,贴着皮肤藏了许久,竟从未察觉。她将它取下,三块玉佩并列掌心,血痕相连。
刹那间,金光炸裂。
三佩相触,如星轨归位,一道螺旋状符纹在空中浮现,随即化作一幅山河图卷。群峰叠嶂,云雾缭绕,中央一条暗河蜿蜒而下,最终汇入地底深渊。图中标记数处红点,其中一处正位于翡翠公盘旧址之下,旁边浮现出一行小字:**裂隙重开,命门将启**。
金欣露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她认得这图——太虚宗全貌,千年前被封印的祖地,如今竟完整显现。
“找到了。”她喃喃。
厉煜圳撑着地面,艰难起身,目光扫过地图:“路径不稳,多处塌陷,不是好兆头。”
“可这是唯一的路。”她伸手欲收玉佩,却发现三块已融为一体,形成一枚椭圆玉牌,背面刻着三个交错的印记,像极了血脉相连的痕迹。
她刚握紧玉牌,整座宝库突然震动。
头顶石梁裂开细缝,尘屑簌簌落下。四面厚重石门轰然闭合,缝隙处涌出黑雾,迅速凝成符咒锁链,缠绕门框,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响。空气骤然变冷,连呼吸都带上霜气。
“有人来了。”厉煜圳挡在她身前,右臂仍无力垂着,左臂刺青却微微发烫。
话音未落,四壁镜面逐一亮起,映出同一张脸——苏诗雅。她站在一片灰白空间中,嘴角含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们解开的不是出路,”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平稳却不带一丝温度,“是终局。”
金欣露握紧玉牌,没有回应。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传音,而是魂念附着,每一句话都在试探神志。
镜中苏诗雅轻轻抬手,地图在她面前重现,只是终点门前多了三道人影。中间那个背影纤瘦,长发披肩,分明就是她自己。
“看到没有?”苏诗雅轻笑,“我们终究会站在一起。只是这一次,谁先倒下?”
金欣露闭眼,识海翻涌。她强压杂念,动用《伏羲历算》推演路径。地图在脑海中拆解为数列,轨迹流转,试图锁定唯一安全线。就在她即将得出结论时,厉煜圳忽然按住她手腕。
“别听她说什么,”他声音很轻,却像一锤敲碎迷障,“只看她怕什么。”
她猛地睁眼。
苏诗雅越是强调“终局”,越是急于展示三人同行的画面,就越说明——她不确定结局。
金欣露反向追溯声波频率,以玉牌为媒介,逆向捕捉信息流。识海深处,一段残音浮现:焦木燃烧的噼啪声,混着梵唱与咒语,隐约还能听见佛牌碎裂的脆响。
是第54章纽约降头师焚烧信物的余韵。
也是苏诗雅力量的源头之一。
她立刻将三块合一的玉佩叠于掌心,残存灵力注入,构筑共振屏障。玉牌微颤,发出柔和光晕,将两人笼罩其中。外界声浪被削弱大半,镜中影像也开始扭曲。
“你以为封得住?”苏诗雅冷笑,镜面泛起涟漪,“你们现在在哪?泰国王室宝库?一个早就为你们准备好的坟墓。”
金欣露不答,只将玉牌贴近胸口。她能感觉到,玉佩与厉煜圳体内的刺青仍有微弱呼应,像是某种血脉契约尚未完全激活。
“她在拖延时间。”厉煜圳靠在墙边,额头渗出冷汗,“等什么?”
“等我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金欣露低声道,“或者……等第三个人出现。”
话音刚落,镜中画面突变。
原本清晰的地图开始闪烁,红点频繁跳动,仿佛信号不稳。苏诗雅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嘴唇仍在开合,却再无声息传出。
金欣露抓住机会,再次推演路径。这一次,她舍弃了数学模型,转而以望气术感知地图中的气机流动。果然,发现一条隐秘支脉,虽标注为“死路”,但气流并未断绝,反而在地下深处形成回旋。
“这里有暗道。”她睁开眼,“通往公盘地底的新入口,不在原阵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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